苏秦回到馆驿,意外看到馆门外面候立一人,一身士子装饰。
苏秦细看,是秦使公孙衍。
苏秦跳下车,长揖:“在下见过大良造!”
“呵呵呵,”公孙衍回揖,“不速之客公孙衍见过苏子。”
“不速之客也是客哟!”苏秦回他个笑,指向馆门,“此处非待客之地,大良造,请!”
二人携手入厅,分宾主坐定。
“哎,苏子呀,”公孙衍凝视苏秦,不无感慨,“咸阳一别,竟就是一年多了!”
“是啊,”苏秦亦出一声叹喟,“在咸阳之时,承蒙大良造错爱,在下每每思之,不胜感激哪!”
“惭愧,惭愧!”公孙衍连连摇头,“是在下无能,屈待苏子了!”
“呵呵呵,”苏秦轻笑几声,“说起这个,在下谢犹不及呢。”
“哦?”公孙衍略略一惊,“苏子赴秦历尽委屈,还谢什么?”
“谢的正是这个。”苏秦淡淡一笑,“不瞒公孙兄,若是在秦得志,在下就不会反思,也就悟不出合纵之道。”
“说起合纵,在下倒有一虑,不知苏子想听否?”
“公孙兄请讲。”
“苏子倡导合纵,用心良苦,在下叹服。苏子从高处着眼,低处入手,处处可见过人魄力,亦令在下叹服。只是,苏子忽略一事,就是人心不一。在下反复琢磨过苏子的合纵方略,苏子所持无非是势力制衡。苏子反对秦人,是因其以法治众,以力服人。但苏子所为,不也是以势压人吗?”
“呵呵呵,”苏秦笑了,“公孙兄误解了。制衡不是压迫。合纵不是以力服人,更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以理服人,以力制衡。是以在下所持,只是势力制衡,不是势力压倒。别不是公孙兄在秦待得久了,连词义也辨不明了吧!”
“非在下辨不明白,是苏子词不达意呀!”公孙衍回以苦笑。
“哦?”苏秦倾身,“在下何处词不达意,敬请公孙兄指点!”
“苏子若是只倡导三晋合一,可称制衡大国。听闻苏子近日扩展纵论,致力于六国纵亲,只以一秦为敌,怕就不是制衡了,怎么看都像是以众欺寡、以势凌人啊!”
“唉!”苏秦长叹一声,“如果此话由商君之口说出,在下尚可理解。今听公孙兄说出,在下实难⋯⋯”再出一叹,盯住公孙衍,夸张地摇头。
“敢问苏子,区别何在?”公孙衍面子上过不去了。
“商君一心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