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放下一袋子的东西。
真是有些饿了呢。
母亲换了一身简练的裙装从房中出来。
她嘴上衔着一枚发簪,双手伸到脑后梳理着发髻。
“已经有杨梅了呀?”她含糊着笑问。
“嗯,可能有点酸;我就买了一点。”我记得母亲喜欢杨梅。
“放冰箱里吧。”她将簪子插进发髻,“帮我煮一锅水吧。”
“好。”我换上了拖鞋,往厨房走去。
没过多久,母亲就做好了早点。
久违的味道。真好啊。
“是不是糖放少了?好像有点淡。”母亲喝了两口,微微皱眉。
“刚刚好。”我认真地竖起大拇指,“最好喝的酒酿圆子。”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沉默地解决自己的早餐。
喝到一半,母亲突然问,“安琪跟你说了什么?”
“不知道。”我放下勺子,突然没了胃口,“我没有听到。”
“人总是要经历是非的。”母亲轻叹一声,“是非也都会过去。”
“妈,你其实不叫康茵,叫康德吧?”我一面用勺子搅着碗中的酒酿,一面调侃。
“康德才没有这么俊的儿子呢。”母亲的手伸到我的额头,“破相了也好看,不愧是我亲生的。”
我愣了一下,失神地去抹额前的疤。
两道上下相距不足一公分的短疤,拆了线也还是留有痕迹。
都是拜那位不幸的、爱酗酒的女人所赐。
“我认识美容医院的主任,过几天带你去看看,能不能消掉。”母亲平静地缩回手。
“不用了。”我摇头,“又不是女孩子,脸上太干净干什么?”
“随便你吧。”母亲不再坚持。
早饭后,她又换上另一套轻便的T恤牛仔,外面加了一件英伦风格的风衣。
“这套怎么样?”她一面系着丝巾一面问道。
“好看。”我由衷地点头。
母亲近来似乎已经走出了和赵炜离婚的阴影。
除了脸颊比过去消瘦苍白——这点她可以靠化妆来弥补,她看起来就像不到三十的美丽少妇。
“那破学校没什么好去的。”母亲踌躇满志,“连学生的个人隐私都保护不了,垃圾学校。”
我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哪里——学校、工作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