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终于摸到了那连成一片的丑陋的疤。
粗糙的,砾质的,突兀的触感。
在医院被缝针挂瓶上药的记忆和安琪妈妈狠毒的语气又浮现在脑海。
我试着抠下一小块疤。
指甲大小的褐色的疤落下,那一小块肌肤缺了一口,血水疯狂地涌出。
疼痛感如此鲜明,可我还是觉得不够痛快。
我又抠下另一块疤。
血水顺着我的后肩流向我的腰。
不知道这整片手掌大的疤都被揭开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安琪妈妈带给我的疤啊。
再次看见他之前,我不会让这个印记消失的。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我的手掌也占满了鲜红的血液。
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清新和血液的腥味。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这公寓里只有我一人,我忘了给卫生间上锁。
我吓了一跳,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等水雾消去些许,我看清了来人,第一反应是想躲起来。
安琪鼻尖通红,喘着气,似乎要说什么话。
可他看见我的姿势,还有我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只张了张口,愣在原地。
他漂亮的眉头一点点蹙紧,让我心疼。
“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他的钥匙给了我。
“你的……你的钥匙,我一直保管着。”安琪声音嘶哑,“康榕,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