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安琪比我更擅长和人打交道,人缘也比我好。
但自从他常常在自习课坐我边上之后,他在班上的透明度就变得不亚于我了。
他默不作声地离校回家,班上竟然没什么人察觉——除了我。
两星期过去,我还是不太适应身边没有安琪的日子。
我想向他道歉,想问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更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经过电话亭的时候,我总是提起话筒,按下他的号码,却在电话未接通时就挂上。
等他回校再说吧,我这样想。
又到体育课。我已经养成了体育课后回宿舍洗澡的习惯。这天洗完澡我没什么胃口,离晚自习也还早,就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我不想回教室面对身边位置空缺的感觉。
春寒料峭,弦月初上,我闲逛的地方也和我一样沉闷乏味。
我绕着操场塑胶跑道慢悠悠走了两圈,时不时产生一种安琪就在身边沉默跟着的错觉。
可我回头找了一圈,也不见他。
我莫名烦躁: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回教室的路上,经过一片载满花树的绿化时,我闻到一阵淡淡的烟味。
安琪的烟味不是这样,但我还是停下朝那人看去。
月季树下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背影。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知道他不是安琪。
没意思。
我正要继续往教室去,那人几步追上来搭住我的肩:“康榕?”
这人手劲不小。他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让人熟悉的不舒服。
他的声音和着装都暗示着他的年纪。可一时间我想不起他是谁。
我移开他的手,在我有限的记忆库存里搜索这人的印象。
“抽烟吗?”他掏出一盒烟。
“不用。”我摇头,依旧想不起他是谁,于是问他:“你是?”
“你才下了我的课,就不认识我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好像在故作风趣。
“乒乓老师?”
“乒乓老师?哈哈,”他又笑,“我记得你的名字,你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暗自吐槽:谁会那么无聊去记一门副课老师的姓?
不过我也有点意外,他那么多学生,怎么会记住我的名字?还请我抽烟?
“老师好……”我硬着头皮象征性地问候一声。
我最不喜欢跟老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