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成绩单没几天就通过信件寄到了家里。我的成绩依旧不上不下,稳稳当当的中游水平。
母亲随意问了句,对什么“年级名次”、“班级名次”依旧毫无概念的神情,不作评论。
按她的说法,她完全不是念书的材料;我能比她多识几个字,已经很难得了。
这当然只是母亲的片面之词。我曾偶然看到过母亲的毕业证书,那是一所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名校。
母亲总是回避着跟“大学”有关的话题,在我面前总是搪塞自己只是初中文化。对于我的未来,大学,或是更久以后的工作,她都不会干预——更不想干预。
母亲生活的重心,只有她的“理发店”,和她的男友。
和母亲一起吃饭,永远都是沉默。
她的心里装了什么事,我永远不懂。同样地,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母亲又要赶回店里,我则一边听着新闻联播一边收拾碗筷。洗到一半,家里电话响了。
多半是找母亲的电话。我没有接。
与以往找母亲的那些电话不同——这次是夺命连环call,我洗完了碗筷,它还在执着地响着。电话铃声震得我鼓膜发疼。无法,我接了起来。
没想到电话那头竟是安琪。
“康美人,你拿到成绩单了吗?”安琪听起来很兴奋。
“别这么叫我……”这个称呼一下子让我想起几天前的尴尬,我不禁有些懊恼,“拿到了,你考得怎么样?”
“我就是专门打给你说这个的!”我闭上眼,仿佛看见安琪漂亮的下颚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哈哈,你猜!”
“靠,不说拉倒!”我才没心情猜,“肯定不错吧?”
“不是不错——”安琪拉长语调,“是非常不错!我进了年级前两百!”
我在电话旁有些愣神。安琪比我考得还好,这虽然不出乎意料,但也够打击我的。我不好表现得太小心眼,生硬地夸了他几句。
安琪说了不少扬眉吐气的话,我能感受到他的自豪——无论是谁,两个星期进步那么大,都会非常激动的。
作为他的朋友,我真心为他高兴。
但作为为他补习却考得不如他的、没有天分的书呆子,我却忍不住为自己失落。
“康榕,谢谢你。”安琪又说。
“嗯,不客气。”
“对了,我一直在说我的事——你考得怎么样?我都进了那么多,你小子这下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