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四被打得狠了,但受的伤却很轻微。
脱臼的四肢,胡大夫一推拉就完好如初了。
当然,在青石板上蜷缩了一晚的仇,那可是不共戴天的。
秀才出身的吴老四,很快就拟好诉状,当天下午就递了上去。
他要告的,自然就是鬼见愁了——怡红院的老鸨证实,鬼见愁的手下在前一晚,打听过吴老四一惯以来的时间点。
于是乎,恨铁不成钢的县太爷又遣了衙役,把窝在青铜窑厂的鬼见愁给拘回了县里。
吴老四有功名在身,在堂上站得笔直。他拿手虚点着跪着的鬼见愁:“即便不是你打的我,那你也一定是个从犯!”
鬼见愁瞪了眼吴老四,随后拿脑袋抵在地上:“青天大老爷啊,容若是真冤啊!您随意派个人查查就能知道,这几天里,我都是宿在窑厂里的。从犯?什么从犯?我打听他的消息,不过是因为李京华问我这个人品行如何,是否能嫁?”
“几天在窑厂?真是好笑!”吴老四轻嗤一声:“就您那个性子,能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几天几夜?”
前世真是欠了这小舅子的!
县太爷瞥了吴老四一眼,心下烦躁得厉害,额上青筋一蹦一蹦的:“鬼见愁,你鬼哭什么?好好说话!真要是冤了你,本官自会查清。”
鬼见愁把脑袋一抬:“就怕您会依着我往日做的混账事,听了这有辱斯文的秀才的话,查都不查,一盆子屎尿就扣下来。呜哇,到时候我哪说得清!”
吴老四正担心县太爷给小舅子脸面,把案子轻判,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一肚子说辞。没想到鬼见愁居然反过来说县太爷会刻意冤枉他。
难道真的冤枉鬼见愁了?鬼见愁在给李京华帮工,是世人皆知的事,来打听他的事,似乎也合情理。
可是……不至于这么巧啊!
“我鬼见愁要打一个人,还能选晚上下手?是我做的,我都认!赔钱也罢,做牢也罢!可我生平最受不得冤屈!”鬼见愁又拿脑袋触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人,您快遣人查查。我这心啊,都生疼生疼的。”
鬼见愁一惯的作风,确实都是明着来。要不怎么叫鬼见愁!
“来人,去窑厂查查。”县太爷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吴老上,随后脸色沉了一沉。他直觉这事不是他小舅子做的,但他小舅子此次可是嫌犯,只能跪着。
骑马去窑厂,一来一回,半天功夫要了……小舅子跪半天,他今晚上,估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