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梦话呀,和他读书的声音是连起来的,就像是他读着读着书就睡着了。我之所以这么讲,是有一天晚上他实在说嗯的太晚,我觉得有些奇怪,推门看了一眼,他确实是躺在床上闭着眼。谁还不行说个梦话呢?都是很正常的事,可他这个梦话实在是瘆人,像是在与什么人对话。还每天都是同一个人!要说是说了什么吧,我还……我还当真想不起来,只觉得听的时候,十分的别扭,甚至心惊胆战的。一日两日这般,我还能忍,这如此,放在谁也受不了。”
“你是想我给您去看看?”彭先生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让人知道我这私塾里不干净,也就没法继续开下去了,我想着,咱们能不能……”
墙那边是安姒恩在给学生们上课,讲的东西虎子完全听不懂。还不是四书五经杂论史,说的都是洋人的事情,一开始听起来挺新鲜,多听两耳朵就觉得烦得慌。虎子也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有被送到学堂里念书,那多无趣啊。
郎云书坐在里间,捧着本书看。那书比虎子平日抄得经还要厚,虎子扫了一眼封皮,是叫什么的,想来应当是历年来科考里的好文章做成的这么一本集子。
虎子更没有兴趣与郎云书搭话,不如就在刘老这边翻一翻他未曾看过的向往一下那种仗剑江湖的人生。他倒是十分好奇,那些里的侠客们究竟是怎样挥金如土的,钱从何来?他除了是个小道士,也是一介武夫,他实在想不到,如果不去打家劫舍,只凭着一把剑浪迹江湖的人,何来这么多银钱?
“你若是喜欢,挑两本儿带回去看。”刘老沏好了茶,给虎子端来了一杯。虎子连忙放下书,双手接过茶杯:“谢谢刘老,只是不必了,要说这种消遣的东西,我也有很多。我不像你们是正经的读书人,识了字,也无非是不至于做个睁眼瞎罢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刘老笑了一声,“你这一身的本事,如今也打出了名号,有口饭吃也算是不错。人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教了一辈子书,其实仔细想想,无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虎子点点头,没回话。
让虎子随便找个由头在他这里待上一天,住上一宿,这就是刘老想到的主意。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这私塾里头不干净,谁还敢把自家的孩子往这里送?彭先生带着家伙过来,明天就得有人传出去,说昌图城的私塾闹鬼。
况且现如今,虎子的名头也不算弱了,找他看过事儿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