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赟笑了声。
“她年幼时,我们护着她,没成想后来倒是反过来,会有她护我们的一日。”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周赟问:“皇叔可查探出当年那人的来路?”
“冰山一角。”
文渊王蹙眉道:“很多事都好像被安排好的。梁家那小子当年若是……怕是他们也蹦跶不起来。”
“你要知道,自大周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多短寿,当年如不是梁家那小子横空出世……你们父皇,怕是也活不了那么久,早就‘成熟’了。”
提起这‘成熟’二字,文渊王讥笑。
历代皇室总是逃不过无数悲惨,文渊王和先帝那一代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就好比先帝最后一段日子,夜夜做噩梦,梦见从前被他亲手杀死的宠妃、宠妾、甚至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有当年的那些兄弟们。
文渊王叹了一声:“我总觉得……当年梁家那小子似乎已经布好一个局,只差最后的收尾,就能将那些伪神全部摧毁。可惜出了变故。”
周赟思忖:“炘公子那样的人,智谋无双,旁人走一步算一步,我等走一步看三步,而他,怕是走完这一步,就已看见了尽头,也算计到了尽头。”
所以周赟相信那人当年定然留下过许多后手,只是如今人变傻了,很多事便不得而知。
二人又沉默了良久。
文渊王突然问:“你说……卿儿她如今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小傻子,还是即便失了忆,也在下意识地……”当年那位炘公子,在卿儿心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甚至比之周赟这些皇室兄长还要重上一些。
微末之时的扶持,那二人……不好说,真心不好说。
周赟风轻云淡地眺望着远方:“是与不是,并不重要,我只盼着小九她能活下去。”
文渊王叹道:“所以说……还不如让她忘。那些事,想起来,倒不如彻彻底底全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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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卿再度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坐在床上怔了许久,才徐徐起身,沐浴更衣。
接下来的几天,她表面看着像个没事人似的,梁问炘那边依然没消息,那些与梁问炘相关的人也依然重伤,几乎每时每刻,身上都要再多添伤痕,往往是旧的还没好,就又出现新的。
不过,倒是也因为这件事,周言卿发现她后宫的江君,吴国世子江鉴尘,这人很不简单,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医术,足以称得上神医。
她忽然想起当年的炘公子,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