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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遭人构陷(3 / 1)

高长恭竟然突然平静了下来。

没有发怒,也没有动粗,而是十分平静的看着那个‘邕’字,足足有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多时辰,顾子墨不止一次的冷的试图往他怀里钻,试图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丝温暖。

高长恭却是始终无动于衷。

在顾子墨第数次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不肯松开后,高长恭突然粗暴的将他翻过身去趴在了榻上,扯开那碍事的亵衣……

顾子墨完全清醒过来,以及是翌日之后了。

他没想到,只是制造个风寒,却险些丢掉了半条命。

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发现浑身的骨头都好像碎裂了一般,顾子墨之前也染过风寒,却从未有过一次像这次这般,浑身上下几乎无处不痛。

顾子墨突然很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真跟死人一样。

刚下榻,双腿一抖,竟是疼的他险些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撑起腰杆,走到了镜子前,宽松的亵衣,完完全全暴露了他身上的青青紫紫,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个被人凌虐至死的罪奴。

除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还勉强能看外,几乎这些青青紫紫遍至全身各处,膝盖和腰部的淤青最为明显。

而,锁骨下方那处,被敷着药包扎着,故而也不知道那里究竟被人做了什么。

除却这些明显的外伤,顾子墨最为不解的是,他的后面那莫名火辣辣的撕裂感。

“真是奇怪了,得了个风寒,怎么会连后面也疼的要撕裂了……”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顾子墨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炸开了。

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下,高长恭他……莫非趁着自己病重对自己做了如此过份之事!

顾子墨的脸色倏地比死人脸还要难看了几分,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然而,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了。

顾子墨略显艰难的回过身来,目光犀利的瞪向了那门口所站之人。

竟然是高长恭。

他还有脸来。

“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若是顾子墨此时手边有什么物件,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朝着高长恭砸过去。

高长恭面色淡淡的站在那,看着顾子墨气的浑身颤抖,目光凉凉的落在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处,那里如今被包扎着,隐约可见血迹干涸的痕迹印在白布条上。

他那垂落的长睫掩盖了那抹潋滟的光华,朝着顾子墨走了过去,在顾子墨挣扎之前,先制服了他张牙舞爪的双臂,将他扛起来,抱回到了榻上。

顾子墨狠狠地瞪着高长恭,如果他现在有力气咬死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咬死他。

看着顾子墨双眼血红,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凶狠目光,高长恭扼住他手腕的力气微微松开了几分。

刚一松开,顾子墨果然像一头病狮一般扑上来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大病初愈后,他虽然并没什么力气,然而这一咬,却是透支了所有的力量,故而高长恭的手背可谓是伤得不轻,被咬的部位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顾子墨的嘴角溢出,让他病态的脸上徒增了几分妖冶。

即是如此,顾子墨却仍不肯松口,阴狠的目光瞪着高长恭,仿佛不瞪死他不罢休一般。

高长恭面色平静,自始至终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就那么任由他咬住不松。

直到顾子墨累了,咬不动了,无力的松开了。

高长恭依然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蹲坐在榻边的姿势。

“能咬人了,想来病已然好了。”

高长恭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这一开口,却引得顾子墨再次怒火攻心。

疲惫的脸上,满是气绝的愤恨,“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你现在还来这惺惺作态想做什么!”

“还没闹够?”高长恭好看眉头微微蹙起,如画的容颜上似是有几分无奈,但却毫无迁怒的意思,抬手想将顾子墨那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却被顾子墨一把拍开了。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顾子墨的激烈反映,加上那个‘脏’字,让高长恭平静的脸色终于破裂。

幽邃的双眸,越发的冷。

那攒握的双手,手背上隐约青筋浮动。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如此践踏我的尊严,高长恭,你真是让人恶心透顶!我不想看到你,我顾子墨此生此世再也不想看到你!滚——”

见高长恭身子微微动了下,却是并没离开的意思,顾子墨气红了双眼,“是我异想天开了,这是你的王府,你自然不可能滚,罢了,我滚——”

撑着身子就要从榻上起来,双腿却是软的使不出一点劲儿,顾子墨竟那么直直的栽到了地上。

高长恭剥削的唇抿的很紧,良久之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顾子墨恍恍惚惚撑着身子坐起来后没多久,斛律须达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似乎看不见他身上的伤痕,与往常无异的跟他打招呼,“小墨,饿了吧?我给你端来了莲子粥。”

顾子墨冷冷的睨了一眼斛律须达,“你来做什么!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顾子墨话中带刺,斛律须达却并不介意,反而是放软了声调对他道:“你先别动气,你才刚大病初愈,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来,喝点粥,有什么不快,咱们慢慢说。”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过是和高长恭一个鼻孔通气罢了!”

“小墨,你误会我了,我虽然是殿下麾下的将领,可我将你视为知己好友,这是不容掺假的,日月可鉴啊!”

被顾子墨误会,斛律须达有些伤怀,把粥放下,走到了他面前,这次,他没有忽略那些青紫的伤痕,“殿下昨夜是过份了些,不该趁人之危的,可,殿下也是有难处的……”

听斛律须达提及昨夜之事,顾子墨瞬间怒发冲冠,“他能对我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想找什么借口!”

“殿下的人品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他断是不会对一个病患如此,昨夜之事,我也弄清楚了,他趁你病入膏肓强了你,实属被逼无奈啊……”

斛律须达之言,听在顾子墨耳朵里像个笑话。

他冷笑道:“这里是兰陵王府,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兰陵王,他不愿意的事,谁能逼的了他?他分明就是色欲熏心——”

现在就算斛律须达把天说破了他也听不进去。

如今木已成舟,高长恭已经做下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他如何也不可能原谅他。

“是是是,殿下色欲熏心,你别动气了,我扶你起来,喝点粥,然后……”

“我要离开这里,你会帮我吗?”顾子墨突然伸手抓住了斛律须达的胳膊。

对上顾子墨死灰一般的眸子,斛律须达有些为难,“你怎么好好的说这个?”

“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如若你当我是朋友,就帮我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当那个该死的狗屁幕僚!”

“别的事,我肯定肝脑涂地,可你要离开,没有殿下旨意,谁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顾子墨垂下了头,松开了斛律须达的手。

“呵……是我又异想天开了。”

看到顾子墨如此消沉,斛律须达有些于心不忍:“小墨,昨夜之事,我并非为殿下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如若不是你在胸口刺了那个字刺激了殿下,他又怎会在你病重之时强迫你呢?你说你好好的,为何要在身上刺那种东西,这不是明摆着挑衅殿下吗?”

“你说什么?什么刺字?”

顾子墨全然不知斛律须达在说什么。

“你对刺青一事毫不知情?”见顾子墨神情诧异,完全不知所云的模样,斛律须达眸光移到了他锁骨下被包扎之处,眼神颇有几分怪异。

顾子墨意识到什么后,低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你说,我这儿被人刺了字?”

他平日里很少照镜子,换衣服时,更不会对着身上看,故而根本就没注意到身上何时被人刺了字。

只是前些日子,与常青一起去邺城折返回来后,好像的确这个部位隐隐作痛了几日,但是当时他并未多想。

如今看来,竟然身上被人刺了字,他却毫不知情。

“你可知道,那里刺了什么字?”顾子墨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听说,是周国国君,宇文邕的名字。”斛律须达叹息了声,道:“小墨啊,你说,你怎能如此大意呢?周国与我国势如水火,你如今又是殿下的人,却在身上刺了敌国国君的名字,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殿下颜面无存吗?也怪不得殿下会对你那样了……”

“宇文邕的名字?”怎么会是宇文邕的名字?

他的确碰到过宇文邕,可他一直与宇文邕保持过距离,连说话都不敢逾越。

难道,是那个时候?

顾子墨突然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在十里亭昏迷,又莫名其妙在自己家中醒来。

那中间的三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那三日,他又在何方,被人做了什么?

宇文邕的名字,是那个时候刺在他的身上吗?

一系列的疑惑浸入脑海,顾子墨不由浑身发凉。

高长恭他会不会误会自己和敌国勾结?

如若是这样,自己的爹娘……

毕竟身上刺了宇文邕的名字,光是这一条,已经足以证据确凿。

顾子墨的心倏地沉入谷底。

该怎么办?

他想起自己对高长恭的态度,对他出言不逊,还咬伤了他……

在加上身上刺了宇文邕的名字,这些中任意一条也足以让他死上十次八次,他不怕死,却不想被人构陷,死的冤枉窝囊还连累家人。

望向了斛律须达,顾子墨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若说我是冤枉的,我对刺字一事真的毫不不知情,你会帮我向他澄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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