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葬在大殿外,墓里不会没东西。说不定,他们怕的不是验尸,而是启墓开棺。”南宫瑾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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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料的不错,天一亮码头就传来消息,南海派让人将整个码头围了起来,所有人不得进出。不仅将彭胜挡在外面,连几家租船海商都没办法修整船只。
南宫瑾正想出门处理,客栈门口站着六个南海府衙役,强行要求南宫瑾去衙门喝杯茶。
衙门的衙役将南宫瑾带进了公事房。南海知府万九宵一身官服,满脸严肃的坐在长桌之后,见南宫瑾进来也不起身,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是泉州祥记的老板南宫瑾?”万九宵面无表情的盯着南宫瑾。
南宫瑾笑了笑,不客气的在他身侧的客座坐下,点头道:“是。”
“本官不管你来南海干嘛,但来闹事就不成!”万九宵厉声道。
南宫瑾并不看他,似若有所思的说道:“今年的京察很严,京里被革职的官员远不止在下一个。”说着苦笑了下,“要说,在下根本算不上京官。原来那四品武官,也是拿军功换来的。俺答汗劫掠石州八日,我从天成卫出发,完全来不及赶到。若是不领兵、若是始终追不上也就算了,偏偏在平阳城外追上了,还打了一仗。只是这一仗的输赢已毫无意义,平阳、交城、介休,俺答汗兵分几路,已是满载而归。”
万九宵愣住了,没出声。
南宫瑾仍是不看他,继续说自己的事,“这事上,我是最先被革职的。有时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人们总以为平阳南宫氏富甲一方,这次平阳被毁,受损最重的也是我家。顾静江,张居正张大人的妻弟,给了我一万五千两,怕我不收,硬说是入股祥记;施羽,杨博杨大人的女婿,原本无事一起喝酒的兄弟,见不得山西同乡落魄,也给了一万五千两,同样说是入股祥记。还有宣大那些一起打仗兄弟,更是……。”说到这里,南宫瑾声音隐隐有些哽咽,“唉,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总算有兄弟帮衬。”
公事房里一片沉默。
半晌,南宫瑾像是调整了情绪,转头看着万九宵,微笑道:“万大人,在下与大利商号之间有买卖文书,不过,确实,这么大宗的卖买应该来南海府报备,在下只顾着自己方便,在泉州府报备了事,现在钱款也已付清。原本在下想着,先在城外码头上修整完船只之后,就启航到月港。这也是在下考虑不周,让那些工人在码头上闹闹哄哄的不成体统,在下先向万大人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