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身为长女的赵雨凝才刚刚起身。
一排排几个扎着黄角辫的侍女早手捧着精致的铜壶、盆缶、软巾、茶盏在府中鱼贯而入,随后纷纷立在梨花如意苏绣屏风外候着了。
太傅府的长女赵雨凝最近也不知怎的了,心下一直情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让大夫来看了也没好,府里的姨娘见状,很有眼色的给她每日熬一些红枣姜汤,这气色才慢慢好了一些。
“小姐,小姐不好了!”黄裙小侍女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了,急匆匆的跑到赵雨凝床榻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胆奴婢!竟敢一大早惊扰主子,给我拉出去狠狠杖责十板子!”一旁的刘妈妈立即起身边拽着她的衣襟边往外拖。
黄裙小侍女闻言,脸上虽然也很是焦急,但是身子却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赵雨凝心地善良见不得血,见状连忙阻止:“刘妈妈不用了,她不顾挨板子大清早来找本小姐,肯定是有要事的要与本小姐说的吧。好了,刘妈妈你就先退下吧。”
她又往四周看了几眼:“你们也都退下吧。”
“可是……”刘妈妈顿了顿,不放心的说:“这不知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一大早就敢闯进小姐您的厢房,奴婢这也是担心她会对小姐您图谋不轨!”
这刘妈妈是赵雨凝的乳母,三角眼,尖下巴,从小就在赵雨凝身旁伺候着,赵雨凝对她可是比亲母还亲。
她家小姐从娘胎里就身子孱弱,满月就被大夫查出有体虚阴弱之症,若非她自小一直细心照顾一日不曾废离,恐怕她家小姐也活不到成年。
因此,赵雨凝也从未曾把她当下人看,反而事事尊敬顺从她,这就也养成了她这些年在府中愈发嚣张跋扈的性格。
赵雨凝颦着柳叶眉,好言劝了刘妈妈几句,刘妈妈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瞪了那黄裙侍女一眼,气愤的摔门而去。
“头抬起来让本小姐看看。”
她语气听起来还较为平淡,并没有斥责的意思,黄裙侍女也一早知道府里的大小姐是个性情温和的女子,于是便慢慢抬起头,目光与之相望。
“长的怪水灵的,说吧,你来找本小姐是做什么事?”她浅浅的推开茶盏,垂头微抿嘴一口,再将抿了的茶水放在随侍侍女手上的托盘里。
“奴婢是前院扫洒侍候的侍女,是管家让奴婢前来说是有事情要告诉小姐的。”
如今这屋子里只有赵雨凝和她的贴身侍女,有些话她也可以放心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