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混了进来,就是为了救他一命,不由得眼含热泪,又惊又气、又急又怨,百感交集,扒住城墙垛口,狠狠捏住砖垛,那块垒都被他的指力要碾成齑粉了。
“你我夫妻一场,顶会有难独活?”
鹿苑女泣声应道。
“君上!念吾哋嘅自幼情谊,可否恕吾夫一死?”
鹿苑女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鹿皮,轻轻地擦拭着那张“免死铁券”下所垫衬着的一柄袖中短刀锋刃,接着说道:
“如今吾与君上,不过一步之遥:若君不允吾,吾可力刺吾,而后自尽,与夫同命!但君信如何?今日召将军之陨,就乃诸将来日之境况!无信之君,从之何安?”
郯子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和鹿苑女会用这种方式相见;更没有想到,她也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来的。
“大胆刺客!胆敢要胁君上!”
近旁的护卫统领喊叫着,护卫们已经纷纷剑拔弩张,把郯君和鹿苑女团团围在了当中,准备听令而动手了。
“行开!你哋再近前一步,吾欲断废君一足先!”
鹿苑女的袖刀已然贴在了郯君踵部,欲断其脚筋。
“君上!”
“护驾!”
郯子前几日才养好一点的伤口,被这一番惊惶,又因为浑身肌肉抽搐,而再次被绷裂了,但这身上上的痛,都远远比不上他现在所面临的心灵之痛:
一个是与他自小一直一起长大的鹿苑女;一个是曾视之为栋梁,无比信任的前重臣;他们目前无论如何举动,都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苑儿,只怕得吾欲赦你哋,而大势不允啊!”
郯子难过得闭上眼睛,不忍看跨下马边,正托着他的脚的鹿苑女———上一次她也这样托过那里,但,那是为了托他上马,他们共同游戏鹿苑,演习“逐鹿”之戏。
而现在,这坚硬、锃亮、冰冷的锋刃,无不是在提醒着他:
“回不去了!”
“傻女!你莫要乱动!吾一人做事,一人当!快快放下刀!”
羊斟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大声喊道。
“今日,吾三人,可同去矣!”
鹿苑女将刀锋贴得更紧了,已经划开了一道血痕,渗出的血丝顺着郯子的脚踝,往下直流,一滴滴落到了鹿苑女的手背上,滑了下去。
“君上,杀不杀?”
众士卫高声喊叫着,他们手中的刀剑戈矛,已将鹿苑女围得如同车轮辐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