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的“仁义”就算是尽到头了。
这些天里,羊斟也确实是吃到了不少苦头,但也都是皮外伤,并没有折动到筋骨,休养几天,都能自愈的那种。
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是羊斟这一生中,所受到的痛苦之至了。
为儿身痛,为母心痛。
羊流儿在宋国也听闻了来自郯国的消息,说儿子承受了多少罪,也是心痛到无法呼吸,成日以泪洗面,闹着要去郯国面见郯子,为儿求情。
而鹿苑女抱着婆婆,一通安抚,哭应道:“郯子与吾,尚有份情在,吾愿去亲见郯君,求放过吾夫君。”
羊流儿问道:“若郯子不允,要你夫妇共赴黄泉,何如?”
“那便供赴黄泉!”
鹿苑女一字一顿地回答,坚定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仿佛是出自另一个人的口。
“好!如此,吾又何意独活?吾与你同去!”
羊流儿抱着儿媳,又一通痛哭,决意再一起出发。
但是,向戌受托照顾她们,就是要保证她们在宋国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更是千万不要回去郯国,给他们的“大计”添乱。
守卫的强硬,令到她们几个,也只是“空有一心豪情”,却根本不能出了她们所住的那个宅院,无奈,只能成日啼哭,茶饭不思,终日郁郁寡欢,无法安眠。
相对于女人们的柔弱,王丹这边早已布开各条线,一起动了起来。
正面战场的抵抗,由侃昱组织领导;民间百姓的引导,由柤离子与从从筹谋实施;官家正规军的策反离间,由浑夕阳打造的造父佑队以“钱”开道进行;而他自己,则组织起了一支“敢死队”,亲自统领,直奔关押着羊斟的圜土,准备劫狱。
面对这一系列的布局,朝廷正规军,行动起来,就变得更回没有“效率”。
军士们,吃得不好,不动;路太远,累了,不动;打起来了,死伤几个人,太危险,不动……
下面的战况,经过层层粉饰,虚报,消息传到郯君那里,只是看到了两个字:
“要钱!”
为了这一场内战,郯君已经向境内全部民众征收“战时特别税”好几遍了,可是来自前线的战报,永远都是:
又快要攻下一城了,差点军费,要钱!
郯君在他的“作战指挥室”里,看着沙盘中,一个个“召”字小黑旗,还在那里直楞楞地竖着,心里虽然又急又气,可是他这边的“郯”字小红旗,怎么就是走也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