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牢了!”
送走了王昶,羊斟可以完全信任、能够交心的同龄人,就再也没有了。
虽然鹿苑女对他依然是甜甜蜜蜜不会少,但是每十天就固定要一次去拜见郯君的习惯,也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中断过。
羊斟嘴里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心底里,却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之:不舒服。
不仅是不舒服,每次回来,她都会带回成车成车的好东西:不是锦帛,就是玉器,总之来自郯子的赏赐,似乎永远不需要理由,也没有限供的那一天。
照郯子的说活,这是他看重羊斟,示好家人的表现;可在羊斟看来,这更像是每过十天,她就要去给郯子做一次他的近况汇报,让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有这样密切的沟通,他真想做点什么事,还真的很难避开鹿苑女的关注。
直到这一天,鹿苑女带回了一件高大的玉雕摆件,命人把它摆放到了卧室的衣撑支架旁边,还说那是照着她的身材雕刻的。如果她有什么漂亮的衣服,可以放“她”身上试穿;或者,有什么怕皱的丝麻衣物,可以披在这具玉雕身上,保证丝滑完整。
当羊斟看到这件与鹿苑女等高的“一比一”实芯青玉玉雕,扭着更为妖娆的姿势,立定在衣撑支架的旁边,“目光”向地面注视,双唇欲启还闭,一副娇羞模样,虽然鹿苑女对此是爱不释手,用白色丝绢,亲手上上下下蘸着新鲜羊尾油,不停擦拭,而在羊斟看起来,似乎这是把属于他的“青绿”,堂而皇之地搬进了卧室!让他每天更衣时,都不得不看,不得不想。
“夫人,呢件雕像,体量过大,你还是搬至二楼香闺去吧!你愿意眙时,自去相看。吾一向力大,行事粗鲁,恐无意碰倒,若有任何损伤,都乃对陛下不恭,你还是莫俾获此罪名机会于吾吧!”
听到羊斟这样说,鹿苑女反而不高兴了,辩解道:
“主上正是愿意将吾送俾夫君日夜相伴!若吾不在屋企,夫君自可睹物思人,难道吾之体态样貌果然已近色衰,入不得夫君之眼了?”
说着说着,她自己倒先哭起来了,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得啦得啦!不搬就不搬!唉!随你。尽瞎谂!”
羊斟最受不了女人在面前哭哭啼啼的,就怕这些“泪水”能化了他心里所有的“底线”和坚持。
“夫君若实在唔中意眙,吾将其前遮挡一竖屏风,可好?”
鹿苑女擦干那能随着情绪“即开即关”的眼泪,挤出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