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臣,既不能公然驱逐;向爱卿,你识顶做嘎!”
向戌将眼神拢下,只看着自己的鞋头,恭敬地拱手施礼,缓步退了出去。
如果说,在宋国,谁最希望华臣早一点能被赶出去,甚至是能够被“正法”,没有比华皋比更为迫切的了。
病好之后,华皋比坚持留住柤离子能在他府上多逗留些时日,以便调养、巩固疗效,而这待遇,自然是不用说,比之前,只有更多到无以复加。
柤离子也就“自自然然”地答应了,毕竟,他不仅仅是被当用“医官”这么简单的一个用途,王丹给他交代的第二项任务就是:激发华皋比对华臣家族的持续仇视。
其实,不用他激,华吴老管家的去世,早已让华皋比对虽然已“拿到证据”,也按律参上一本“奏章”,却如泥牛入海,宋国国君完全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的结果而深深的失望了。
这份“失望”,以及线人们不断报来的,有关华臣正在私下里自建“准”军队、蓄养大量奇人异士当门客,还为一个身份低微的普通衙将大摆生日宴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举动,无不在说明着:拥军自重,蓄意谋反,只是一个时机的问题了。
华皋比这一段时间,睡眠一直不好,总是在那柄双“玲珑双刃铍刀”的两道寒光要扎向他心门的恶梦当中,被惊醒!
这把刀,就被华皋比放在枕下,他时刻警惕自己:晚上不能睡得太沉,防止贼人再度向他下手。
这种紧张,白天看不出来,在人前,都一切正常、言语自如,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这一入夜,这种“恶梦”就挥之不去,一再重演。
看到他如此夜夜不安,柤离子也是为他开了不少药方,什么桑椹、炒枣仁、茯神、远志、合欢皮、夜交藤、柏子仁,一一试过,失眠、多梦的情况,都没有什么太大改善。
看来,这是“心病”,必须“心药”来治。
柤离子请出了华吴的妻子,让她进屋搭床,就象“奶奶看着孙儿”那样,陪他睡觉。
老太太也是多年没有像这样拍着“孙儿”睡过觉了,尽心尽力,日夜颠倒地呵护着华皋比,也是老年人瞌睡少,她的照顾,起到了比任何中药都灵的作用。
由此,华皋比对华吴妻子的爱戴和敬重,就比之前更加深厚了。甚至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还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不谙世事孩子”的,就只有这位慈祥、善良的老太太了。
时间一久,这“失眠”、“恶梦”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