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留命,吾有办法,请即合印,自有新图奉上。”
面对着什长的哭嚎声,羊斟冷冷地抛下了一句。
什长攥着手中的碎纸片,用力捏了几下,最后,还是放手让它们飘落了下去,整理了一下情绪,带着颤音说道:
“事到如今,究竟都脱不了一个‘死’字,唉!吾信你一次啦!”
什长返身取来印鉴,正要往上加盖之时,突然停在半空,问道:
“每处田地,应有相应可属军役人数,顶解未标明?”
羊斟楞了一下,他只知道自己是来收丘赋的,却记不清,要上报人数一事。
什长接着说道:“丘赋之数有二:一为取数定田籍;二为依田上所附人口,报军籍。二者缺一不可,不如,请大人先返回落定补写完,吾与底案对照,勾选后,再合印。可好?”
“仲有此事?你莫诳吾?”
羊斟半信半疑。
“大人!学生亦听闻撒哈师母讲过,确有此规,吾庠所纳之北人学生,即因此来拜师求学。不如,依什长所言,返回补过再来吧?”
良止也想起来,确有此事,明明是撒哈师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己一着急,竟然也给忘了。
“好吧,如此,你且在此等候。吾哋去去就来。”
良止和羊斟两人骑着帅马,又赶回了融庠。
那边,撒哈正在课室里点名,她也发现了这件大事没有完成,正让良友帮忙,统计北人学生的名单。
要知道,这些北人的后代,大都是平民身份,甚至其中有一些,是奴吏的后代,能到这里来,就是冲着,可以有机会入军籍,一改家族命运。
“眙下佢哋,都好似个马骝咁么样,好好笑喔!”
那些腰系各色家庭标志色的七穆子弟,都在笑话着这些正拼命往上挤,争名额的北人同学,喊叫着他们听不懂、也学不会的北语。
“都坐低,一个一个来!莫争!莫争!”
祖乐赶过来,一声威严的呵斥,终于让这混乱的局面,变得安静下来了。
“夫人!如此重要之事,你顶会落做?”
撒哈面对祖乐那责备的脸色,心里也顿时不爽起来。但是,好在她终究是顾忌祖乐的面子的,只是沉默,该干嘛还是干嘛,并不应答。
祖乐知道,只是她不吭声,那就是:真生气了。
于是,自己也忍住不再多说,而是转向良友说:“你快点协助你师母搞掂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