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眼,伸出绑着药布的左手接过军报摊开来看。
“瞧你坏了我多大的好事?”甫玉靠着雕龙描金嵌宝石的隐几轻揉了揉眉角:“白白走了一趟穹关,毁了我的一盘好棋。”
身旁美人垂下了头:“属下实在不擅使弯刀,谁知道郡主会不声不响的跑到营中,火自然也不敢烧得太大,这次属下能带人全身而退已然……”
“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再多都是借口。”说着甫玉拿起黄玉茶盏在鼻息间荡了荡,嗅着茶气说到:“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我既要白楚熤的命,也要保长宁的安危。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为何要养你?既然不能全身而退,死在穹关又何妨呢?”
手指摸上了美人的脖颈,紧接着是面庞嘴角与鼻尖。
“主上杀了她的丈夫,她会恨主上的。”美人的红唇微微发抖,她不清楚自己这喜怒无常的‘主上’会不会这一刻还怜爱的看着自己,下一刻便因为自己无能而杀了自己,转而说了句:“是苍羽的错,求主上再给苍羽一次机会。”
“这一次不成便不会再有机会了。”甫玉紧紧掐着她的下巴:“玉蒲以为咱们背信弃义,说不定会求和。到时候尽是白楚熤风光,指不定离怨拿小子也要分一份功劳去。那晋王殿下的名声谁给他打出来?还要想想,得如何与玉蒲阿兰周旋。”
“属下不明白。”苍羽忍着腰间伤口撕扯的疼痛问到:“主上既然想叫郡主得天下,扶持白家岂不是更简单?”
“白家算什么东西?”
“难道主上想……想自己迎娶郡主?”
苍羽简单的一句话,居然点破了甫玉的心思,这叫甫玉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他怎么能迎娶姐姐的女儿?怎么能叫别人以为自己想要娶姐姐的女儿?
因为慌张,甫玉的脸上现了杀相,因此苍羽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疯狂的怀念从前追随的女人,现如今又痴狂的想要将全天下都送给他的女儿,不惜一切代价,不惜搅乱天下。
可他心心念念的长宁,却在北塞与之作对。
在苍羽的眼里,他十分可悲,一定是疯了。
……
原本能撑两月的玉蒲兵马,因为苍羽的刺杀失败,不出一月便不再费力与强势的大齐周旋,派人出来和谈。
而玉蒲族派来的使者并非常人,而是新任的玉蒲王,遂迎接使团的人也务必举足轻重。放眼穹关奉阳,也就只有白楚熤才有这样的资格护送使团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