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这暖阁的地板曾浸过鲜血,下人刷了一整夜都没有刷掉上面的血腥气。
……
回府的马车路过长街,白石桥下的画舫船又随着悠悠奉江水朝着海慧寺的方向去,年之伊始,万物欣欣然。
可荣长宁的心里,却如同炭火燃剩下的灰烬。
撩开帘子看到脂粉铺门前过往的姑娘,心口前挂着的香囊,不禁想到长姐刚与废太子定亲的那会,最怕独自进宫见到皇后娘娘,总想着自己若能一块跟着去便好了。
自己去不得,便做了个香囊陪着她。长姐每去一次,自己便做一个,遂手里时常存着绣好的布样备用。
回到院子里,荣长宁便忍不住捧起绣蓬再绣一幅幽兰花样,林姑姑将府上各处查了一翻,早等着回话,荣长宁却也不急着听。
恍神时,不小心叫绣花针扎穿了自己的手。
旁边小冬却不忍惊呼:“哎呀!主母这……”
荣长宁却淡然的看着手指上的血珠,慢条斯理的将血点在了幽兰的花芯上,素雅间随即多了几分妖艳。
看着这兰花,荣长宁终于是省过神来,放下绣蓬抬眼示意林姑姑过来:“查出什么来了?”
“倒是没查出旁的,只有个犯错的粗使丫鬟,前日叫管事找牙人发卖了去。奴婢已经安排人去追查了。”
“你将手头上的事先放一放,去盘一盘白陆氏手里有多少间铺子多少田产,都是什么人在打理,娘家最倚重的人是谁。三房叔父为人正直不问家事,遂惯了白陆氏这贪邪的性子。再惯下去,她怕是真以为我是个只知道提刀杀人的莽头蠢货,算计着要借刀杀人将我生吞活剥了。”
“奴婢冒昧,若是查到了那些,该当如何?”
“不用如何。”荣长宁抬眼看看窗外就快要打上花骨朵的玉兰,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除了侯爷那几个堂兄妹,只要是白陆氏在乎的人就想辙送进牢子,她名下的家产尽数吞了,吞不下的就毁了。”
虽说荣长宁杀伐果断,身边伺候的人却没有见到她这般容不下谁。可想想也是忍了有几年了,再忍下去,倒真是要被人当成了毫无算计的软柿子。
荣长宁起身走到一旁的花架旁,拿起剪刀修整花枝:“不管什么腌臜法子,只要不伤天害理有违法度,都可以用上一用。实在难办的,就交给我亲自动手。”
“是。”林姑颔首:“奴婢会亲自安排下去。”
“小冬。”
“主母。”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