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去会出大事,于是赶紧打断她:“你要知道,人各有命。”
“去他的人各有命。”荣长宁红了眼一字一句的说到:“明明是身不由己,却不得不用‘人各有命’来做推诿!说起来也太过讽刺了些吧?”
荣长宁以为,被父亲辜负的母亲就是这世上最可怜可悲的女人,现如今忽而觉得抱憾终身的陈如英才最是可悲。
然而无论是谁,他们的悲催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若是圣上真心呵护,怎么会无法保全陈如英?
而事实是,说喜欢的迫不及待收进宫中的是他,亲手将陈如英送进掖庭的还是他……
这叫本就下意识对感情有所保留的荣长宁,更是难以释怀那段过往。纵然她足够老成,足够拎得清,也还是处于这死结里怎么都打不开。
“进宫以后,婕妤娘娘不说不笑又极具圣宠,本就树敌颇多皇后娘娘也不喜欢她。事情已经这样,你就当她是解脱了吧……”
白楚熤尽力安慰,荣长宁却已经开始麻木。她呆呆站在原地开始在心里去体会当时的陈如英有多难过,多绝望,那些索然无味却又不得不斗的生活有多让人筋疲力竭。
或许圣上送她去掖庭是索命的最后一根套索,但荣长宁知道,早在入宫之时,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是那些个如水般凉的漫漫长夜,是那些个思念与绝望,一点一点的压垮了她。
见荣长宁失了神,白楚熤也不再说下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清楚,荣长宁性子冷,鲜少有能说到一处去的人,陈如英于她意义非常。
静而想想,她的死,其实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只是荣长宁一直心存侥幸罢了。
悲寂此秋,终于是见了些该有的秋凉。白楚熤拉着荣长宁回到案边坐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两人默默无语,就在案边坐了许久。
三日后,宫中为陈婕妤送了葬。依着圣上的意思,按照淑妃的礼制葬入妃陵。出殡当日,荣长宁披着外袍站在庭院里许久。
庭院的老树,叶子都快要落尽了。
风一过,便将黄叶带落了两片。一片落到地上,一片落到荣长宁的肩头,这风像是在安抚一般轻拂过荣长宁的面庞。vp
就好似陈如英在说着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像是叮咛,也像是安慰。
不论如何,人终究是走了。
沉痛几许,荣长宁也不敢再过悲伤,毕竟这会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白楚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