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恨阿爹吗?”
荣长宁垂头想想,轻轻叹了一口气:“恨又如何?纵有千错万错,可你到底是我阿爹啊。”
她仔细的扶着荣川的手臂,一番话惹他潮润了眼角,止不住的拍荣长宁的手:“对。”
“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日子还得朝下过。”
“你说的是,咱们这日子得朝下过。往后,父亲都听你的。”
荣长宁抬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荣川嘴里说出来的话,最后脸上浮现了丝丝苦笑。
就算是父亲真的愧疚又能如何?迟来的歉疚,比野草还要轻贱。
皇城的雪越下越大,拼了命的要染白整个冬天,就这样下了一日一夜。
扫雪的下人都不忍抱怨一句:“今年的雪真是厚。”
旁边人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多少年也不见这么大的雪。”
丫鬟抱着大红灯笼匆匆朝侯府门口去,原本还没扫开的雪地,也给踩出了一条小路。
姜氏坐在荣长宁的书房,认真的看着城外铺子的账册,一手拨弄着算盘。荣长宁靠着隐几,手里端着暖茶,听一旁炭盆里的烧出的火星毕剥作响,小冬小秋就带着荣荠在那烘栗子糖。
日子如此静好,叫人不忍打破。
忽而听见有人掀了帘子,荣长宁终于抬起稍有倦怠的双眼,就见荣若钻进屋子,拍打着身上的细雪,一手还捂着个大盒子,刚站稳了脚便嘟囔到:“二姐你要吃的东西还真是刁钻,这冬日里我去哪找脆枣?只找到了些干枣你凑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