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卷落在案桌上的声音。帘子里的人起身踩着鞋朝前走,两侧小太监赶紧掀开帘子。一丝签单的龙涎香氤氲在荣长宁的鼻息。
“起来吧,没有外人。”
“是。”荣长宁站起身垂眼跟在圣上身后,一直走到一旁的棋盘边上:“昨晚,你的未婚夫婿在皇城抓到了一批异族人,其中就有射伤老三的凶手,有大邑族的也有玉蒲族的。最要紧的是玉蒲族派来的桑图王子,听说他手刃中原百姓,而你,就在当场。”
“是,长宁就在当场。不知道三皇子伤势如何了?”
“他倒是没什么,男人流血再正常不过。桑图说,他当时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朕想你说说。”
“……”
“你照实说便好。”
“长宁见到……是咱们的百姓先持刀刺向异族人,而长宁并不知道那个异族人就是玉蒲族的王子。”
眼前圣上敛衽坐到棋盘边上,摆手示意荣长宁坐下,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荣长宁:“吓坏了吧?”
荣长宁坐到圣上对面,轻轻摇了摇头。
皇上只看着她慈爱的轻笑两下:“你的胆子倒是够大。”
“昨日事发突然,恰逢家中小弟在身侧,长宁不敢害怕。”
“这件事说是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上次白楚熤护送你去禹城遇上的,就是大邑族人。他们对玉蒲族臣服于我大齐颇为不满,遂才想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派人混进皇城,射伤皇子栽赃玉蒲,再杀了玉蒲王子挑起两族事端。”
这和离怨给自己的那封信中说得一样,昨日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圣上故意放出了空子给人钻。而他此刻所想,不过是先向谁问责。要么大邑要么玉蒲,若是使臣从中得不到满意的结果,怕是会兵临北塞。
“今日早朝时,众臣对此事论了又论。无非在于桑图所为,是否真的为求自保。舅舅必须听到你亲口说才好放心。”
“圣上所问,长宁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朕信你。”
荣长宁盯着棋盘上的白子,沉思良久才问出心里最担心的那句话:“舅舅,这样说起来,白将军……是不是又要去北塞了?”
“这件事还有待商议,应先派使臣问责。说起这个,今日早朝你父亲倒是向朕举荐一人。北浔人氏。”
听到‘北浔’二字,荣长宁心底当即闪过一个名字:“离怨?”
“这人你可是再熟不过了。”
荣长宁干笑了下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