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出来的时候犹是惊魂未定。她恍恍惚惚出了下房,忽地回首,那里已无人了。不知道杜嫂子去了哪,而她顾不得那些了,只能默默地原路返回了。
入了秋,淑景院愈发幽深,愈发冷翠。梧桐森森,竹叶岑岑。即便这样,在秋光下,仍旧保有些暖意。和日下秋江,水光潋滟一个理,哪怕是清冷的,也显得那般柔和。
她向朱窗望去,青纱影里,只能看到她手捧着书。她每每看到这副景象都猜测她观的是何书,可现下已无心在意了。
柳芸儿沉下心推门,却不忍打扰她观书,只静静候了许久。
直到外边刮起阵凉风,她经不住凉去关窗子时才发觉到身边有人。“你,在这站了多久了?”
柳芸儿只道:“我刚进来,看姑娘看得入神,就没出声。”
她还不知道如何跟她如何说杜若儿的事。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
菀昭无心扫她,却见她眼下红痕,“你怎么哭了?可是遇到难事了?”
柳芸儿此刻什么委屈都不在意了,手上的疼痛也不在意了,只想帮若儿一把。她扑通跪倒在地,“若儿大病在床,我想求姑娘救他。”
“她是又犯老病了吗?”
菀昭对若儿的病也有耳闻,所以她定是要上番心思了。
“是啊,她病得不轻,现在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了。”
柳芸儿自责不已,她受多少非难都可,但绝不愿连累了旁人。
菀昭面露愁苦之色,“若是要茯苓,只怕怡园现已没了。当初配的茯苓膏子,因听说苏夫人重病缠身,所以我给了她一些。剩下的都舍了若儿。老太太那的,怕是也都给了苏夫人。如今恐是拿不出了。”
“唉,那可怎么办啊?”
杜若儿的病唯有茯苓能治,可那药昂贵且难求,以芸儿之力是换不来茯苓的。
“安夫人是医婆,我问过了,她那儿是没茯苓的。唉,这可怎么办啊?”菀昭一时也想不到谁有茯苓了。
芸儿急道:“我到药铺看看?”
“唉,怕是寻常药铺不会有。那东西稀罕,就连这都找不来一两,那么别处又会多吗?”
柳芸儿急得哭出来。
“哎,我倒知道有个人能有。”
“莫非是公子和夫人?”
菀昭摇摇头,叫她附耳过来。“你捎信给他,让人问问他是否有茯苓,还有要问上次我托他的事办成了吗?再顺带跑躺仁美堂,请里面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