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办成,酒足饭饱。
刚撂了筷子,张主事就忙回刑部向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晔禀告自己今天的收获,但他出了门唯见一轮弯弓月,不见星辰。
他就只能去于晔家里找他了。于晔住崇德坊西的民巷里,新建的宅子和他人一样敞亮。
“下官已分派三队去干这三件事了。只是郭明达,我们虽已发现他的藏身之地,但还不能莽撞行事。”
于晔看他递上的名册,嘴里问:“他躲到哪去了?”
“是、是郭家的宗祠。他躲藏的地方正是在京郊,可是那个地方进不得。”
“那你们就没有办法把他引出来?”
张主事道:“下官想联合新任大理正莫超,请他到那附近放消息,说已十拿九稳了,让郭明达产生动摇,准备换个贼窝。”
“办法是好,只是别走漏了风声。成了你大功一件,不成倒也没什么。”
郭家好歹是名门,得留给他们几分颜面。
“那我去见大理正。”
“慢着,郭家坊间还有人,那些人得请金吾卫和监门卫盯着。”
“下官已着人去说了。”
“程舍人那儿你说了吗?他都有好几天没来了,更没见他过问此事。”
于晔心里急啊,这么大的事全压他身上。倒是两个舍人,像是没事人一样,说事全当耳旁风。之前还以为程阁老能帮他分担一二,结果是事不关己,漠然置之。他是惆怅万分啊。
“程舍人说近来要随中书令纂史,脱不开身,怕是后面的事,他也不能来处置了。”
张主事亦觉得程光允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插手不说话,总而言之,一问摇头三不知。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似乎就跑个东宫,跑个政事堂,天天就摆着他那阁老架子。论办事,他还不如裴绪用心呢。
于晔青筋爆起,“甩手掌柜!要他干嘛?还不如调个勤恳点的,给我打下手呢。若不是裴绪一个劲儿,向我推荐他,说什么他是他老师,我才不受他那个大爷的脾气呢。”
程光允见了他,只拿双眼扫视,跟他说话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都好像于晔欠了万八千的。于晔到他跟前就仿佛是他孙子,不是亲的,也得装孙子。
纵使张主事心里也有气,但他可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火上浇油,“郎中,您消消火。”
“只是官大一级,就成我爷了,要是他生了官,岂不是要把他当祖宗了?他那种就是养肥了的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