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昭笑道:“嗳,我忘了,这箫是二哥给的。”
靖娘把玩手里的箫,“你那二哥,我连面都没见到。”
“他是外人,你是深宅大院的丫头,岂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姐姐要不要吹段曲?”
菀昭讪讪笑道:“我很久没吹箫了,或许吹不响了。”
王皇后最恨箫声。赵延过去宠幸孙氏,据说孙氏的箫声能引百鸟来朝,所以有些人就附和她,说这是万鸟朝凰。王氏自此深恨箫声,从不听箫管声。
“不会吧,半年前姐姐还练呢。”
半年前?
哎呀,可她是重活过来的菀昭,和当初那个菀昭是两个人。
“等有精神的时候再练吧。”菀昭静默地笑了。“嗳,你先去看祖母吧,我乏了,要休息会儿。”
她摄手摄脚地收了箫,躺在榻上,什么也不想干。
六月初一那天的朝会,比上回宽心太多了。已经不再担忧前路,不再迷茫选择。
谒者排列着长长的队伍,菀昭忽地见到个冰肌玉骨的少女,那模样颇为清秀。少女朝她似无心笑了下,然后便列入队中。
一拨拨少女进入殿中,拜谒皇后,无疑是拜谒权力。她们的家世、容貌都是万里挑一的,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攫取那最高的权力。为了赵睿那个薄情寡义之人,不惜断送自己的前路,投向无尽的深渊。
来不及多想,随着命妇朝拜,然后闻:“免。”
皇后见了些待字闺中的少女,但菀昭没在其中,可见皇后那天也只是一时的喜爱,并无多少真心。菀昭本就不喜王皇后冷漠的为人,能离她越远越好。
南风吹过,内心寒凛若冰霜。
随队列离开时,她瞄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的,泪盈满了眼眶。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泪水,再哭也没用了。
“妾给您弹琵琶吧。”
东宫里她常能瞥见琴瑟和鸣的景象。赵睿和萧良娣仿佛比翼双飞的鸟,至死不渝。
悠扬的琵琶声,直传入她的心房。
其实她也懂音律,她会吹箫。只是她的箫声太过悲戚,好像是离人的呜咽。而若是吹出那样的声音,恐怕没人不说她是晦气人吧。
前世她把一切的情感都寄托在画上,无论心里多怨多恨,画出来的永远是春和景明。
她住的淑景院、丽景殿,皆是有着美好意蕴的房舍。
“昭儿,墨迹未干,怎么就急着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