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内室里照顾姑娘的只她一个,芸儿和清蘅固然出挑,可是两人都不爱出风头,只有流丹出面去管事了。
“我倒觉得淑景院不用那么多人。”流丹小声说。
“你不懂,这些还不够呢。”菀昭笑她痴,“你不知道,从前有三四十个人服侍我,后来家里不济,我寻了借口就遣散她们了。没想到走得是忠我的,来的却是负我的。府里拨来的丫头,不中用不说,还甚会惹是非。赶走了她们,淑景院除了做粗活的使女,就是金妈妈了。”边说边抚摸似玉的竹箫。
外面的架子散了,里面的弊病自然显出来了。菀昭话停了片刻。
提及金十娘,她总会惆怅会儿。流丹低声下气地说:“姑娘莫要伤心了。”
“现如今,淑景院仅有二十个人,虽不比以前了,但只要人是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流丹附和道:“姑娘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菀昭拿丝巾擦了箫,“我已经很久没吹箫了,从那天起,再没吹过。”
外面湘兰抱着书箱,“姑娘忘了吗?二月的时候,您还说要练练箫。”
“啊,”许是她忘了,自己曾天天坐在水榭那儿吹箫。“那时候啊。”
老夫人怕太太给的人不合心,就指派了湘兰照顾她了,“太夫人还说您吹的好呢。”
吹得再好,没有肯听的人,也是一种悲哀。
菀昭试着吹了断小曲,箫声幽远,似是呢喃呓语。宫里最忌讳发悲音了,这样的声音,只会招来更多的怨怼。
流丹刚想赞佩,声音却停了。
“不吹了,这样的声音,听着怪难受的。”
湘兰猜她心里有事,一声不吭地去整理书架了。
流丹夸道:“姑娘的箫吹得极好。”
菀昭笑而不语,她再也无法吹出清丽的箫音了。
从前太子赵睿钟爱萧氏的琵琶,十日里有九日能听到清脆圆润的琵琶声。本来她也是爱的,外祖母在世时常给她弹曲子,无论是解闷的俚曲,还是阳春白雪似的雅乐,她都爱听。那个时候她确实爱着琵琶。但却没想到她因家中连遭横祸而伤心抱病去了,再没如此好的琵琶语了。
后来又多出了个萧氏,占尽了雨露恩泽,更令她远离琵琶了。
随之远去的还有箫。
王皇后厌恶萧管,何人在她面前吹箫,都引她不悦。有日她吹箫时不慎被她撞见,立即引她冷嘲热讽。她只能白白挨顿训,除了恭顺的受着,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