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是我说的,但也不是姑娘家的言辞。”裴绪故意说半截,吊人胃口。
“嗯?不是姑娘家?这可有些玩味。”赵睿来了兴趣。
裴绪沉下脸,“这话是晋国公韩瑄所说。谈及他继室姜氏境遇时,以花为喻,叹息她早年流落风尘。”
晋国公韩瑄是韩霈的第四子,韩霈次子韩瑾薨后便由他袭爵。韩瑄是前朝出了名的勤官,一生劳碌,却还是挽救不了混乱的谢周。韩瑄一生上进,却造化弄人,早年与妻妾生的子女皆夭折了,膝下惟有与姜氏生的一女,可叹无嗣而终。
最终看到了人心所向,向同为外戚的赵延,也就是当今圣上俯首称臣。
正因如此,韩、冯两家才能在大齐苟延残喘。
“这话是他说的,真有些讽刺。”赵睿皱眉。
“韩瑄是少有的勤奋奋进之人,非但如此,他待妻妾是极好。听闻他与姜氏萍水相逢,不忌讳她流人之后的身份,硬是三书六礼将其聘为正妻。啧啧,这世间少有痴情人。”
裴绪越讲越觉得韩家的人出挑,可作了古的人,到底怀古意味多些。
“弘徽也会说儿女情长的话。”赵睿半含反讽道。
“我敢说,我就是为冯家千金做说客的。”
赵睿本以为他会让这些烂在肚子里,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坦白。
“不为别的,就为刚刚我在藏书阁发现的《治安策》,我才肯做这个说客。”
太子被他搞得摸不到头脑,“什么《治安策》?”
但见裴绪笑吟吟的,“韩奉霖的手迹。”
赵睿觉着好笑,他说来说去就为了一张纸啊。
“她家不比从前,许多东西都没了。前儿我去怡园,前人的东西只剩少许痕迹了。若她见了外曾祖的手迹,定会很高兴吧。”
“若你的话被人听到了,定会被笑迂腐吧。”
他对裴绪的目的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揭穿罢了。
况且冯、韩两家确实已经风雨飘摇了。
韩瑄称臣的时候,早已病入膏肓,所以只庇佑家族一时,没来得及给后人谋前程。更有原因,韩家早已没什么人了,在位的只有正任辅国大将军的韩苍。而韩苍与韩瑄关系疏远,虽有往来,也无亲情。
冯氏之所以能得到韩氏如此倾心对待,多半因为韩瑄之女下嫁了冯坚的弟弟。只恨天不假年,少年夫妻未能白头偕老便一同去了。韩瑄老来丧女,家里又没人能继承了,便把家业给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