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胆内心焦虑,不顾伤痛坐了起来抓着孝娥的肩膀说道。
“夫君多虑了,妾身又何德何能让夫君如此挂怀?”孝娥也不嫌他身上脏乱,顺势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悠悠说道。
“唉,你……听我话,要么去投胎,要么我找找门路帮你安排个修炼的机缘,以你的资质,将来必有所为,何必跟在我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浑人身边吃苦受罪呢?”
岳大胆轻轻抚摸着怀里人儿那略显孱弱的背脊,心中充斥着无奈与自责。
“夫君不必再说了,我的心意你早已知晓。无论投胎还是修行,都要喝那迷魂汤了却前世,可我又怎么舍得去忘记?当年中军帐下,洞房花烛,你曾说过此生只与我做夫妻,绝不纳妾,你的确做到了,我很满意,也很幸福。
可我却并不满足,你知道吗?其实女人都是贪婪的,我又怎能例外?我要的不只是与你做一世夫妻,而是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你懂吗?
可一生一世本已不易,生生世世不过是痴人说梦,人死了就要轮回转世,喝了迷魂汤忘了自己深爱的人,又哪来的生生世世?
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能在一直在一起,不必阴阳相隔,不怕轮回相忘,我已经很满足了,又何必再去要求更多?凡事都有得必有失,我选择了我最想要的,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也心甘情愿。
能与你做这世间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永世夫妻,我只有开心和幸福,就算有一天魂飞魄散也值得了不是吗?
对我来说还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呢……”孝娥依偎在岳大胆怀里,摆弄着他衣襟上的扣子,轻柔地诉说着女儿家的心事。
那略显幽怨的声音与窗外风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相应交融,似一首婉转凄美的乐曲轻轻撩动着他苦涩的心弦,在他本就难以平静的心湖掀起层层涟漪,一种割裂的感觉让他怔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夫君也不必过于担忧,想当年敌寇数次大军压境,夫君一人一骑都可力挽狂澜,区区内城而已,说不定哪天就主动请夫君前去了不是吗?”默然良久,孝娥抬起头轻抚着岳大胆焦黑的脸庞微笑道。
她笑得是那么真挚,那么甜蜜,因为她始终坚信这个男子即使忘了一切也仍是她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说的对,哈哈哈……快来给我讲讲为夫当年的那些壮举!”岳大胆大笑着将孝娥使劲搂进怀里,手指捻着她柔软的发丝,看着那已经变得有些透明的发梢,两行滚烫的泪水悄悄滑落脸庞,又趁她不注意偷偷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