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河西的时候,我就在内卫,这些年被您提拔到了这个位置,侯爷是什么人我们底下的人都清楚,可是。唉!!”
周哲已经听不清下面的话了,他脑子里嗡嗡直响,差点一头栽倒。
“你是说,天书将我逐出山门了?”
辛追哪怕再怎么示意,可是这事,已经做不得假了。
周哲明白,其实这一天迟早会来,否则他也不会和孙国柱谈起,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没等他靖平天下,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等等不好么?”周哲忽然觉得了无生趣,他的人生,就像被摆弄的木偶。
戚心也好,皇帝也罢,哪个,不是玩布局,玩人心掌控的好手?
他知道陈元厚为何会说出那句话了,那是道途崩塌了,也许,那一刻,才是师傅最痛苦的一刻,而非生死别离。
一个人,穷极一生努力的道,竟然被人利用,成为他人手上的棋子,这何其可悲?想起在龙泉关时,周哲看着陈元厚回忆他们四义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场景,想起老陈喝酒时渴望而小心的眼神,一阵心酸,他努力了一辈子,本以为皇帝,也是和他一样的道途中人。
他以为,他和皇帝是互相信任的,可他从皇宫归来为何那般失态,那般自暴自弃?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道途已死,人不过苟活而已。
李池为何敢这么做?为何能这么做?
周哲想到的一人便是司胜男,一个对他毫无保留的无道之人。
你们不是有道么?你们不是在乎天下的百姓过的好不好么?我李池不在乎,我在乎的就是我的权利。我让你们下野,就得下野,你要是敢造反,那天下大乱了不是让你前面都白做了么?这一手,他能压制陈元厚,也能压制天书众人,同样的,周哲也不例外。
他就是料准了你不会闹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因此,他就这么做了,肆无忌惮的做了。你能怎么样?
周哲完全的能感受到陈元厚的痛苦,他何尝不是?而且,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按照陈元厚留下的道路,戚心引领的道路去走。
他想起了司胜男对他说的话,他就明白了为何看事情,他始终都没有那个女人看的明白,因为无道之人的道便是万物,便是所有,而他们,不过是在逼仄的狭缝中挣扎的蚂蚁。做什么想什么,她一目了然。
辛追抓着周哲的手,感受着周哲的手用力的抓紧,又松开,那种爱恨交错的滋味她同样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