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山内,一座半山腰的哨塔里,一名年长些的执事长老带着近百名弟子在此守候。
执事很老练的把弟子们集中在小篝火边开导道:“诸位一品堂的弟子们,不要气馁,不要放弃。只要咱们自己稳住,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而篝火边一众一品堂的弟子只能睁着饥饿的双眼,看着火光发呆。
“昔年,我们随着老堂主深入河南道时,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困局。”老执事很善于说故事,也有接茬的弟子盯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问道
“后来呢?”
“当然有后来。。。。”
话虽然他一直在说,可是门下的弟子们,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他们的出路在哪里?他们要随着一品堂和山东门派联盟一条道走到黑么?
周哲可是真的杀人不眨眼的,那些土匪几百人,说宰就宰了个干净,那些被俘虏过又抓到的,说杀也杀了。
想想他们用假名字投诚时可是按了手印的,一比对,他们还有活路么?
还有一些人,也这样想,比如,腰上被刻画下纹身的人。
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不会相信,这是个什么禁制,至少一丝灵气波动都没有。可他们也明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九州上,神神秘秘的东西和诡谲的法门太多了。
运气好的,受了内伤的,调息打坐能缓慢恢复,运气差的,受了较重外伤的,现在是最担忧的。
他们保不齐身边哪个人,就会趁你病要你命。
比如送来的糊糊里,会不会下了药,背对着昔日同门,会不会有危险,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被下黑手?
人越是饥饿,越是心慌,哪怕这种心慌就来自于饥饿。而饥饿的心慌带来的,就是彻底打破人的下限,打破人的道德准则,打破人的行为准则。
这种心慌在联军的领导阶层是体会不到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储备,但是看着手下有气无力的样子,只能寄希望明天能商量出一个对策来,而不是让秦登继续去和主峰上的花草树木过不去。
时至凌晨,周哲终于等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哪怕,他吃的是一只死螃蟹。
“侯爷!那个弟子带来的人头明显是死人的人头。怎么办?”于德水娃娃脸上尽是对那人的嫌弃,和对埋在地里不知多少日都发臭的死人头的恶心,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吃丸子蘸酱了。
周哲远远的看去,那名弟子似乎也看到了周哲扫来的目光,讨好似的举起两颗蘸酱般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