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的弟子这次放心了,洼地外面,没有弓手万箭齐发,也没有长枪手拿他们当靶子捅,只有穿着蓑衣的亲信们让他们排好队,依次去签字,摁手印,然后便把他们领到山口边。
而在山口边,负责管理的是索鄂,来一个人,就解开禁灵环。发放武器。
没有追击,没有背后的突施冷箭。
第一个被放归的一品堂弟子还在想要不要等等同门,但一想他们的处境和现在接下的任务,立刻开始往山上跑,同时遮住了自己的脸。很快,这一溜小跑的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人的领悟力,在涉及到生命的时候总是会成长的极快,有一个,便有第二个,即使是身在马车前等待签押的人,也明白了这么做的用意,有些人更是故意用泥土把脸涂抹成鬼一样的造型。除了这样,更是有人在按上手印后,没写自己的真名。
周哲所做的一切都看似漏洞百出,连王锐都看出来了不妥,一向寡言少语的他难得的走到周哲的面前,可刚要开口,便被周哲竖起一只手叫停了。最后只能干着急。
一个又一个,哪怕是一品堂的死忠分子,也在拿到了武器,走向上山的山路时才不屑的冷哼。
禁军们很不忿,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虽然知道周哲的名头,虽然知道他平定河西时的强悍战绩,但依旧满腹牢骚。毕竟,他们和河东一品堂的人对战,对峙了多日,如今大胜俘虏了那么多人,却被周哲这么放了,自然是很不甘心的。
其中便有几名百夫长比较耿直,当即就在签押放人时找到了周哲,可与王锐一样,刚要开口,周哲便竖起了手掌说道
“我知晓你们心中疑惑,但是先安静的把这些做完。”
似乎是老天也在帮周哲,当最后一名一品堂的弟子领回了武器也消失在山路的黑暗中时,雨开始下大了,并且夹杂着闷雷,有愈演愈烈之势。
几名百夫长此刻都被叫到了周哲跟前。
见人到齐了,周哲直接开口:“你们也不用问,但可以慢慢想。他们会有人拿着别人的人头来换取自有的。不少一品堂的弟子,其实和刚才放走的那小子一样,从他们入了河东门派的门开始,他们的命运便被绑定了。但是人生,可以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等他们带着人头下来,若是功不抵过,还是可以杀的。”
确实,比如那三十来岁的青年汉子,一刀结果了都算便宜他们的,屠了一个村子,而且,致死,都没有对所作所为愧疚过。他们的心,在长久的杀戮过程中,已经变化了,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