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气,闻人先生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谁带进来的狸奴!”
众人面面相觑,江若弗低下头,
“先生,这是学生的狸奴。”
闻人先生恨铁不成钢道,
“你啊你,怎么这般…唉!”
“这是学堂清静之地,怎么能带狸奴来上学,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闻人先生语无伦次,几乎不能直言。
而且是自己最喜爱的学生做错事情,他是教训都不忍心。
江若弗急中生智,忽然道,
“先生方才不是问学生,认为这满室之人最无知的是什么吗?”
江若弗拍了拍怀里的圆圆,圆圆到了熟悉的怀抱里,已经不复受惊如初,
“满室之人,最无知的,是文雅端方。”
“因为这狸奴野蛮顽劣,它不进来之前,没有人能意识到,自己本身知礼而文雅,先生是这其中最文雅之人,自然受惊最甚,故而反应最大。”
“大戴礼记里说得好,贤人无妄,知贤则难,贤人没有妄念,没有对比,自然不知道自己是贤者。”
“文雅之人,没有野蛮狂妄的性情,自然是不知道文雅在已身。”
“而这狸奴破坏一室文雅,成为衬托文雅的反面,故而知满室之人,最无知,也最富裕之物,便是文雅。”
“先生认为,学生说得可对?”
闻人先生此刻已经顺过气来了,听着江若弗一番诡辩,偏偏有理有据,句句在理,他无奈地笑了,一通怒火全消,指着江若弗道,
“你呀你呀!真是个滑头。”
“罢了罢了,左右老夫无碍,快将这狸奴送出去,好生看管,往后不准再带进来了。”
江若弗满面堆笑,屈膝行礼道,
“是,学生定不再犯。”
她唤道,
“鸣笙。”
鸣笙忙不迭进来,抱走了圆圆。
众人见一场闹剧以欢喜结尾,自然也就都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闻人先生拍了拍衣衫,整顿衣襟,继续给众人讲学。
而江若弗脸上的笑意慢慢冷下来。
圆圆无端端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江抱荷一直不敢抬头看,直到听见闻人先生的笑声,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只见一片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没有人生气芥蒂。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