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不由自主地全身僵直,只余下温孤齐在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如斯。
这样高大冷冽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钢铁化为绕指柔的一刻。
所有人都只见他冷驯疏离,鲜少见温孤世子和颜悦色,浅笑安然。
哪怕是太后娘娘。
唯有她能见。
她一字一句缓缓道,
“世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她说出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余生的勇气,一个一个字地艰难地说出来。
她看着他,不敢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生怕会错意。
温孤齐弯了弯腰看她,低声反问道,
“什么时候?”
眸子温柔如此一夜的夜风。
江若弗咬紧了下唇。
往事在夜色和江潮之中慢慢席卷而来。
江若弗的眼中不自觉带了泪光。
那是她及笈的日子。
大夫人自然是不会多管她,亦不必提给她办什么及笈礼。
但其实只要江抱荷不过来找茬,江若弗已然是谢天谢地。
这一日,似乎格外平静。
江抱荷没有找她麻烦,姨娘也没有被叫去主院问话,哥哥的状态也很好,和小玉在院子里玩着。
那一日的阳光极烈,烈得她走在街上,都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掌遮着脸,才能睁开眼睛看路。
初夏方至,骄阳似火。
姨娘从地砖下捞出一把碎得不能再碎的银子,还夹杂着一些铜板,小心翼翼的用布包着交给她。
那是姨娘攒了三年的钱,一文钱一文钱地攒着,偶尔能拿到那些微薄得甚至不如下人的月钱,姨娘就几文几文地扣下来,每次都往地砖下面藏,而且攒的时候还提心吊胆,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转移一个地方,生怕被发现。
这是姨娘给她的及笄钱。
是给她买笄簪的钱。
姨娘小心翼翼把碎银和铜板上的土擦掉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
带着一份终于夙愿达成的喜悦告诉她,旁人有的,她也要有。
她及笄了,应该有一支笄。
姨娘捧着那把钱递给她的时候,她好像没有什么喜悦,而是鼻头一酸。
看着姨娘为了几两银子能开心如斯,将那些一文钱的铜板都擦得干干净净,不使她拿出去太丢人的时候。
其实江若弗更多感到的是一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