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谁都清楚。
陈姑姑也清楚得很,见状敛去喜色,抬手做请凉凉道:“若非承恩公夫人话赶话,东宫大喜哪能当场做准?承恩公夫人当属头功,奴婢少不得代娘娘重谢一番。夫人且随奴婢往万寿宫领赏吧。”
承恩公夫人早无半点气势半分派头,耳听陈姑姑明嘲暗讽,想着皇上那一声舅母更觉毛骨悚然,恨不能咬掉舌头吞回刚才说过的话,一时告饶无门,一时六神无主,说话间就被陈姑姑“请”走了。
念浅安一脸无语,陈太后则一脸抱歉,这才想起小吴太医,“不是我不信你,实是喜讯来的突然,不叫医女们反复诊过,我这心落不到实处。”
同行相忌,小吴太医却不以为杵,“臣下当差,凭的是医术不是意气。娘娘慈爱,此举本来应该,不必顾忌臣下。”
周氏听到这里,忙见缝插针开了口,领着女儿先恭贺念浅安,再赞美小吴太医。
念浅安则顺水推舟开了口,一脸姐妹情深状地表示她有喜了,念春然的喜事还没着落呢?
昭德帝最爱喜上加喜,刘文圳最是人老成精,不等示下就打发小黄门去椒房殿,没讨来再嫁人选名单,倒把姜贵妃给请来了。
“渔阳郡公妃进门有喜,咱们太子妃也算得上进门有喜了!”姜贵妃连道三声好,比正经婆母周皇后还要欢喜,看过念浅安又去看小吴太医,欢喜变嗔怪,“太子妃有妊将满三月,知道的当你谨慎小心,不知道的还当你学艺不精呢!你这孩子,为人行事实在太刻板保守了些!”
一番话说得既有贵妃之威又有准岳母之慈,嗔意更重,仿佛不忍责怪准女婿愣头愣脑,凭白害她背了场乌龙官司。
小吴太医依旧不以为杵,“臣下当差,凭的是医德不是口舌。之前瞒着,是碍于世俗避讳,眼下说破,全因情势机缘。瞒或说破,都是臣下应尽的本分。”
他只讲本分不讲情分,答谁的话都不卑不亢。
陈太后老眼一闪,忍笑道:“这个吴正宣,心性不比医术医德差。”
她老人家反应快,念浅安也回过味来:小吴太医面憨心不憨,哪是瞎告御状,根本是故意为之。一来抢占先机,二来竖立靶子,防的就是公布喜讯后,没人敢扰小吴太医清静,更没人敢找她的麻烦。
即便当初撞上枪口的不是姜贵妃而是别人,小吴太医照样会拿对方当靶子告到御前。
祖孙俩心照不宣地咬耳朵。
姜贵妃心下亦如是想,面上掩帕失笑,满是拿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