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不是小六媳妇嘴皮厉害太会忽悠人,而是你授意孔震主动暗中接近,看准时机转赠那三箱罪证,好助小六推动棋局?”
魏无邪眼眸低垂,笑而不语。
昭德帝只当他默认,也低垂下眼眸,“小四不堪大用,小六可堪大用?”
“六皇子有勇有谋、六皇子妃聪敏机变,堪当皇子皇媳表率。”魏无邪言辞直接而犀利,“妻贤夫祸少,更枉论六皇子妃家世不高不低,正正好。公主府只存一世,永嘉候府三世而斩,念家这一辈并无出色男丁,不用担心将来外戚坐大。”
话中之意字字诛心。
昭德帝却似闲话家常,“你忘了算上刘家。刘青卓丢脸丢官,即便刘家生下庶子,至少要三代以后才能再有大作为。儿子中庸孙子失德,倒是委屈了刘卿。”
上一刻叹委屈魏卿,这一刻叹委屈刘卿。
魏无邪吧嗒落子,吹胡子瞪眼,此时此刻颇有宠臣范儿,“刘乾竖子,扶不起儿子教不好孙子,委屈也活该!”
昭德帝虚指魏无邪,捏着棋子纵声笑。
君臣相见欢,说的和谢恩半点干系也无。
刘文圳听得心惊肉跳,恍惚回神竟不知魏无邪何时走的,鬓角刚惊出冷汗,就听昭德帝喊他阿圳,“去将魏卿那份策论找出来,许久没看,朕要仔细再读一遍。”
一声阿圳旧称,不是因追忆旧事,而是因心情正好。
刘文圳笑着应嗻,这才上前袖起落地奏本,眼风扫过炕桌,半盘残局输赢已定。
他转身进隔间,将奏本收进书格,抽出一封旧得泛黄卷边的策论。
当年皇上赐字点状元,看中的不是魏无邪的文采,而是这份殿试后另作的策论。
他见过皇上细读这份策论时有多神采飞扬,也见过皇上留魏无邪秉烛夜谈,对着盘龙屏风后高挂的舆图指点江山,有多踌躇满志。
这份排兵布阵的策论,从大历十四年一直收藏到大历三十八年。
现在,皇上命他找出来。
二十四年过去,因为这份策论,皇上和魏无邪已经隐忍够久,放弃得够多了。
皇上已非初初坐稳龙椅的帝王,君臣夜话的内容即将实现。
刘文圳手捧策论,姿态无比小心,脑中回响方才所闻,眼前浮现六皇子幼时模样。
小小的六皇子被奶嬷嬷牵着走出坤宁宫,正遇见他往各处送皇上赏赐,受周皇后冷落而委屈的小脸望着他,即愤懑又懵懂地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