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手笔大小,我怎么比得过你?”孔震循声看向念浅安,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谁能想得到,异军突起的驰古阁,背后东家深藏不露的驰古阁,那些引人追捧的胭脂水粉、精巧配方,竟全都出自你之手。驰古阁的前任掌柜确实能干,但再小心谨慎,也做不到密不透风。
从不雇佣重复的人又如何?交接配方的人转过几道手又如何?那位前任掌柜逢年过节,必雇人乔装出入公主府送菜肉送柴米,换来的除了赏钱,还有你拟的配方。一次两次能掩人耳目,一年两年呢?
公主府数百下人,同样不是水泼不进。送菜肉柴米的人常换常新,即便号称白送只为孝敬巴结公主府,照样有人眼红说嘴。说得多了听得多了,我的人自然上了心。三年,我的人耗费了近三年,才将这条线索串联摸透。
你身在闺阁,难查异样。但马脚藏得再深终归还是马脚,到底叫我的人从下人身上揪住了破绽。不久前,我才得着确切的上报。也是在不久前,那位前任掌柜告老离职,提拔进驰古阁的新任掌柜,偏偏姓李。”
他说到这里轻声一笑,笑声意味难辨,“那位李掌柜的底细好查,确实是大李氏的陪房,别人或许信她是驰古阁的东家,可惜有配方马脚在前,我却是不信的。传说你和她相识于闺阁,现如今仍肯用她的人白占好处,果然交情甚笃。这一点,倒叫我有些意外。”
哪里值得意外,仿佛意犹未尽且另有所指。
他盛着初夏日光的眼底也仿佛平静无波,盯着念浅安的目光透着审视、带着打量,说罢忽然皱起眉心,“怎么?我派去’请’你的人冒犯你了?”
眼前少女钗发微乱、衣裙褶皱,定睛细看下,自然看得出缠斗痕迹。
那帮人收钱办事,竟敢违背他的三令五申动了手。
孔震原本平静的眼底微起波澜,端坐树下竹椅的身形八风不动,搭在青竹桌面的手却渐渐握成拳,似乎不虞似乎不满。
念浅安看在眼里,不接冒犯与否的茬,抬手捋着碎发歪了歪头,“孔司员会大费周章地劫持我,也叫我有些意外。现在听君一席话,却又觉得意料之中。意外的是军机处事多人忙,你这司员倒闲得买凶掳人玩儿。意料之中的是,今儿的一切原来不是巧合。
我奶兄那位大嘴巴舅兄酒醉乱说话,大概真是巧合。其余的人和事儿,你没少在暗中顺藤摸瓜,进而因势导利吧?那些在京郊瞎转悠的冒牌庄稼汉,是你的人?可怜那农户一片好心,却被你利用办了坏事。
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