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并不觉得陈太后这么说是信口逗她们玩儿,她和周姑姑对视一眼,短暂愣怔很快被肃然代替,眉梢一挑,问的却是,“皇上可知道?”
到底是亲母子,关系再不亲热,首先关注的就是楚延卿假借身份在外行走,会不会惹皇上不喜。
陈太后最爱的就是周皇后看似惫懒,实则看事清醒,眼角立时堆满笑纹,“眼下还不知道。哪天皇帝知道了,总有我给小六做保。”
有她这个太后给楚延卿撑腰,皇上和言官都可以闭嘴了。
脸上虽在笑,语气却有些恼,明显还在气皇上骂了她爱孙两顿的事。
周皇后低眉一笑,目光落在念浅安仍带稚气的装扮上,笑容颇有些玩味。
她一派平静,安和公主仍有些愣怔,难得问了句傻话,“外祖母,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柳树恩不是小六的暗卫吗?”
陈太后一脸严肃,“我可从没说过树恩是暗卫。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这么说、这么认为的。”
她只是没有否认,但也从没承认过。
终于反应过来的安和公主:“……”
陈太后这不是耍赖吗!
然而大历朝最尊贵的女人明摆着要耍赖,她还能怎么着?
安和公主转头继续瞪女儿,“你早就知道?”
念浅安也一脸严肃,“七夕那晚才知道的。”
要是承认她早就知道,非得被安和公主迁怒不可,她才不替陈太后和楚延卿挨揍呢!
“这么说,单怀莎的话不全是诽谤?”安和公主若有所思,想到念秋然的性子,对七夕夜市的说辞不疑有他,只问别的,“小六微服出游倒也罢了。出入东郊、进出你名下铺子却是怎么回事?”
念浅安偷瞄一眼,见陈太后也面露好奇,已然肯定陈太后所知有限,遂继续睁眼说瞎话,“小表舅出入的是徐家别业,他找徐大哥是为三怀山农女遭劫的事。那天会从铺子后门进出,只是临时借我的地方躲一躲,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驰古阁还不能暴露,她掺和进飞鱼卫的事更不能说。
安和公主闻言不瞪女儿了,心知皇子有什么事儿不是她该过问的,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哪天皇上知道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小李氏要是知道柳树恩就是小六,少不得悔青肠子,偏不能露出来,可千万别把自己呕死!”
当初春宴落水对柳树恩避之不及,后来费尽心机做成三皇子妾,到头来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