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吃饱了送几两银子好打发此人出府了,心里嫌弃此人嘴脸难看,面上依旧一派温润笑容,“孔震能全身而退,你觉得皇上是何考量?”
面嫩书生不防能被念驸马注意到,惊喜得脸都激动红了,偏搜刮肚肠答不出干货,吭哧半晌一脸大义凛然道:“小民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不敢个鬼。
当在座众人高谈阔论半天都嫌脖子太硬不成?
大历朝并不限制言论,只要不涉及谋逆造反之类的,市井里的酒楼、茶馆谈起朝政比当官的还热闹敢说。
否则朱门大户怎么会视门客清谈为雅事,屡屡传入士林多有精绝妙论?
念驸马在心里翻了个很优雅的白眼,暗道打发此人的几两银子也可以省了,简直浪费钱。
最终还是刚才那位老者接了话,“依老夫猜测,皇上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不管是看在魏相的干系上,还是孔震此人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皇上既然定了他是清白的,又留着人不做任何处置,必定是另有用处。或是……朝中人事将有变动,皇上心里已经有所安排。”
这话全说在了点子上,议论纷纷的声音消了下去,一多半的人都在暗自思忖。
念驸马笑看众人或附和或沉思,从始至终只开口问了两个问题,不曾发表过任何意见。
不愧是常常主持清谈的男主人,引导得一手好话题。
任由他人出尽风头,念驸马自顾矜持而闷骚。
戳在树上的念浅安看得莞尔,再次在心里默默感谢念驸马、感谢原身:果然是亲生的,简直心有灵犀,她想听的,念驸马都帮她问出来了。
念浅安心满意足地缩回脑袋,冲偷听壁脚小队伍努了努嘴:小的们,不对,姐妹们,可以撤了。
成功意会的姐妹们表情各自精彩。
念浅安则一脸轻快地挪啊挪,抱稳树干直接往下滑。
她满分落地,念秋然白着脸不敢学她,只得踩着树干另一面的小坑一步步往下蹭。
念桂然看一眼四脚扒树慢慢蹭的念秋然,又看一眼仰着头替念秋然打气的念浅安,狠下心决定直接滑下去。
不跟念浅安学,难道跟念秋然那个没用的东西学吗?
念桂然拼着一口气,强忍着肝颤闭眼往下滑,脚着地才发现其实没有想象的那样可怕,心里竟莫名生出一股喜悦和豪气,转身抬头正想招呼妹妹,就见头顶迅速压下一片黑影——念桃然紧随其后,然而手短脚短下滑失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