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取出的是一份尚未刊印的草稿。
片刻细读后,似看到好笑处,胡须一颤一颤喃喃道:“蚂蚁撼树么?这只蚂蚁,有点意思……”
他身为内阁首辅,想不为人知地抢先入手这份草稿,并非难事。
不出两天,草稿已落成铅字,由进奏院刊印成册发往各地。
徐月重翻看进奏院新出的小报,似也看到好笑处,握拳掩唇忍俊不禁:上头单独劈出版面戏说飞鱼卫大案,竟细分章回,第一回的标题是“飞鱼卫罔顾圣恩良弓变恶犬,六皇子怒持打狗棒严惩狗才”。
实在不是他不尊重,而是进奏院乃各地驻京机构,所出小报和朝廷邸报不同,更重于浅显易懂方便百姓传阅。
甚至只要有门路,常人想刊登什么也不是不可,何况他们有心,早有准备的内容果然顺利刊登在册。
也不是他笑点太低,而是即便早就看过念浅安写的草稿,再看依旧觉得念浅安的……文采,实在令人捧腹,大白话刻画得入木三分,可以想见这份小报传阅民间时,舆论效果该有多好。
一旦激起民怨,饶是皇上想保飞鱼卫,也保不得了。
何况……
徐月重视线下滑,正落在小报一角,就听手下脚步匆促,没进门就囔道:“徐指挥使!皇上有命!令五城兵马司查抄汪保名下私宅、庄田!捉拿和汪保相关的一干人等!”
飞鱼卫即称内衙门,汪保能做督主自是因其乃颇得圣宠的大太监,名下早有私产无数,假婆娘假儿女亦早就置办齐活了。
徐月重心道终于等来了皇命,身上冷冽大盛,点齐人马按着腰间兵器,大步出了五城兵马司。
人走风卷,摊在桌上的小报沙沙作响。
念浅安的桌上也摊着新出的小报,她注目的却不是自己写得贼乐呵的章回体,而是一角豆腐块:江南三省的监察御史接连奏报,汪保祖籍所在有一汪家镇,竟明目张胆为汪保建生祠,打着汪保的名号欺男霸女,勾连当地县衙、知府搜刮民脂民膏,逼死良民无数,致使哀嚎遍野。
甚至逼出一支受害百姓落草集结的叛军。
念浅安读得有滋有味,摸着下巴啧啧吐槽,“汪保简直不作死不会死啊……”
汪保身世挺苦逼,还有亲人的话哪会打小自卖做太监,什么鬼祖籍,不过是心大势大,自个儿选中富庶江南做了祖籍,所谓汪家镇所谓亲人,全是捧他臭脚上赶着倒贴的恶佞之人。
做尽坏事挣尽风头享尽富贵,临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