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和善,“怎么,念大姑娘是来拉莎儿做苦力的不成?”
她亲切玩笑,对“市坊”二字并无特别反应,提起单怀莎时态度如常,并不见一丝半点的异样。
念甘然心想以大房的处境、她自己的身份,裴氏若是知道些什么,或是对单怀莎有什么想法的话,完全用不着对着她演戏,大可以连见都不见她。
什么市井佳话,裴氏根本不知情。
而她一路进来暗中留意,竟发现靖国公府上下倒像全不知外头新闻的样子。
高门里瞒上不瞒下是常态,有心算无心,也是常态。
处于流言中心的人,往往都是最后才知道流言的那一个。
既然裴氏这个当家主母不知情,她也没必要做那捅破“坏消息”的恶客。
念甘然轻轻抿了抿唇,似被裴氏的玩笑逗得忍不住翘起嘴角,微微欠身道:“哪儿敢劳动单姐姐和我一起做那些粗活。只是先前听单姐姐说过,徐大姑娘对我那些小玩意儿也颇感兴趣。我做一份是做,做两份也是做,就想着不如来问问单姐姐,徐大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玩具,我一并做出来正好。”
裴氏闻言暗暗点头,心下感叹念家大房倒是养出了个好姑娘。
便是她亲耳听了这话,明知费心费力的是念甘然,头一个记的也是单怀莎的好。
没有单怀莎时刻惦记着徐之珠的喜好,又何来念甘然这番话。
也可见念甘然心思纯正,和单怀莎是真心交好。
何况单怀莎除了空有靖国公府表姑娘的名头外,确实也无可图之处。
裴氏先是暗自哂笑,随即想起念甘然上无父亲扶持,又生出几分怜惜,正要开口道不必麻烦,就见门帘掀起,单怀莎踩着话音进屋,笑着接口道:“姨母别和念妹妹客气,她既然特意为此登门,就不是来虚客气的。姨母只管应下,回头大姑娘知道了一准欢喜。”
裴氏即疼徐之珠,又怜念甘然和单怀莎“同病相怜”,再推托反而不美,便点头道:“莎儿帮我好好招呼念大姑娘,别让珠儿太麻烦念大姑娘。回头念大姑娘别急着走,我打发个人去永嘉候府说一声,晚膳就在我这儿用。”
单怀莎闻言就拉着念甘然道:“大姑娘正在世子爷那儿翻字帖,我带念妹妹找大姑娘去。”
念甘然点头应下,面向裴氏端正一礼,抬眼微微笑道:“夫人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