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哼哼着点头。
徐月重突然觉得连翘主动避到门外正好,雅间够深够大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遂不再刻意遮掩道:“六姑娘说得其实不错。宫里确实没几个人知道,宫外知道树恩的却不在少数。比如当日赴春宴的男宾,就有不少人知道我有个知交小友’柳树恩’。
再比如我身边的亲信,也都知道我私下替’六皇子’办的事儿,多由’柳树恩’代为接头转达。树恩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在外行走,倒造就了宫外不知他真身份、宫里鲜少人知他假身份的怪像……”
说着见念浅安表情略冷漠,不由越发赧然,语带歉意道:“我见你和树恩常私下约见,他又为了你特意进宫取药,还当你早知树恩就是六皇子。上次去庄子探病,才发现你并不知情。树恩不说,我不好越俎代庖擅自说破。”
然后发现念浅安表情更冷漠了,只得放弃干巴巴的解释,哂笑道:“听六姑娘的语气,应该不是树恩先坦白,而是你先发现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觉得楚延卿的乔装可谓很成功,真心好奇念浅安是怎么察觉的。
念浅安皱着鼻子哼道:“身形、武功、言谈举止。”
真实锤不是和假侍卫的奸情有关,就是和她看过半果的“柳树恩”有关,自然不能说。
于是只说外在的种种细节破绽。
徐月重听罢即讶然又放心:如果不熟悉楚延卿,又和柳树恩无深交,对这“二人”都没有一定了解的话,倒是无法轻易窥破马脚。
他感叹之余有些意外,目露审视地细看念浅安一眼,“六姑娘当真心细如发。”
念浅安毫不谦虚地点头,“一般一般。”
徐月重失笑,随即想起经他手铺排下去的那份计划书,不由越发觉得好笑,新奇道:“六姑娘以驰古阁为引子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你可知道我得了树恩的首肯后,安排手下亲信照着做时,他们是什么反应?”
那些或勇武或耿正的手下们晓得要办什么事儿时,当场脸就绿了。
念浅安的计划书竟一味剑走偏锋,单竖一个驰古阁做明面上的靶子,暗地里要他们干的不是勾搭飞鱼卫家中女眷,就是蛊惑飞鱼卫家中子弟的阴险勾当。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不能说不可为,但实在太娘儿们气太上不得台面,对他们那些自持正义的武夫来说,简直是邪道,不屑做吧还不得不做,各个都觉得差事比人生还艰难。
念浅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