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章果然没再大嘴巴,往外乱说退婚隐情,大丫鬟对念夏章的埋怨稍减,自然不会据实以告,“奴婢斗胆套用念妈妈的话,六姑娘和表公子打打闹闹,不过是小孩子家顽皮,三公子那样聪明的人都分辨不清楚,四姑娘和奴婢哪里能知道呢?”
又佐证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夫人何必为六姑娘和表公子费这个神?左右表公子十分看重三公子,对四姑娘也多有礼遇。和六姑娘闹得难看是一回事,和三公子照旧一处吃睡读书是另一回事,不仅如此,还肯看在三公子的面上,陪四姑娘一道游桃林赏景作诗呢。”
因有刘青卓的书童在,念夏章一是客随主便,二是许多话不便让旁人听去,是以身边小厮并未时时带在左右,事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回禀得并不详尽。
周氏问出想问的事,便磕下茶盏打发道:“要不是怕耽误夏章读书,我也用不着巴巴地留下你们。如今分说清楚了,你们晓得我的好意和苦心就好。秋然这一出门就是小半个月,柳姨娘且盼着见你呢,去瞧瞧她吧,这两天好好儿歇口气,不必来请安了。”
念秋然福身应是,背着人就拉住大丫鬟的手,不赞同道:“母亲责问,我早有准备。你何苦替我出这个头?”
“奴婢不单是为您出头,也是想试试六姑娘和念妈妈说得对不对。”大丫鬟一改方才的讨好溜须之态,撇着嘴哼道:“果不其然,奴婢只要抬出表公子,夫人为了三公子就什么也不追究了。连奴婢抢着说话也没怪罪半句,换成以前,早让人掌奴婢的嘴了。”
念秋然摇头笑叹,“母亲不是六妹妹,你倒敢学远山近水的做派,在母亲面前胡说。”
“只要夫人信了,奴婢就不算胡说。”大丫鬟吐了吐舌头,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砰砰跳的小心肝,忍不住笑道:“如今有六姑娘给您撑腰,奴婢可不能丢您的脸,好歹得撑起大丫鬟的样子不是?您只管听六姑娘的,在夫人面前’藏拙’别惹夫人注意,好话歹话有奴婢代您张口呢!”
庄子上的日子仿佛美梦,回到家犹如跌回现实,但小小的改变,依旧令人雀跃欢快。
念秋然笑着用力点头,主仆二人且说且走,迎头见周氏的心腹妈妈送完念夏章回转,忙敛神噤声各自行礼问好,走出正院后自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手拉手脚步轻快地渐行渐远。
心腹妈妈见状面露不屑,掀起门帘进屋,先就讥笑道:“原还当四姑娘能入了六姑娘的眼,好歹长了点眼色和胆子,哪想还跟以前似的上不得台盘,倒和个更低贱的丫鬟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