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大佛塔旁边一处背风的断墙下搭起帐蓬,准备过夜。虽然我有信心日本人不会这么快又来袭击,还是做了充分准备,观测好埋伏的位置和万一遇险逃跑的路线,两人一班轮流守夜,小雪整夜戒备。
从走进楼兰废墟开始,我就感到很压抑,情绪低落,可能是这儿残破凄凉的景色产生的影响吧?但其他人兴致却很高,跑来跑去看稀奇,特别是余成书,说古道今,指点“江山”,某处遗迹曾经是什么样的,某某建筑很有学术价值之类。比如那个高达十米已经变成一个土堆的大佛塔,他硬要说是印度佛教传入中国的第一座犍陀罗佛塔,具有无与伦比的意义和价值……
考古学家的审美观点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很快我们都乏味了,只有云飞扬与他一唱一和,眉飞色舞说个不停,太专业了我们也听不懂。
因为心神不宁,烦燥压抑,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练功,躺在帐蓬里用手枕着头闭目养神,同时猜测着是什么原因导至我情绪这么低落。莫非我真老了,进入更年期了?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进入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感觉非常伤心和绝望,有一个我深爱的人永远离开我了,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那种感觉就像是心被撕成了两半,另一半被带走了,我愤怒、绝望、力不从心,向无底深渊跌落下去……
“啊!”
我惊呼一声挺身坐起,这才发现是在帐蓬里,头上、背上都是冷汗。虽然知道刚才是做梦,但梦里的感觉还是很清晰,就像我真的失去了最爱的人一样。仔细回忆,却又想不起梦里为什么伤心,为谁而伤心。
梦大多是因为心神不宁而起,或感外邪而起,我练功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恍恍惚惚的梦了。
这会不会是一种预兆?
我突然想到了林梅,急忙冲出帐蓬,发现大家都没睡,艾美正在摆弄她的仪器,于是我向她借来卫星电话,拨打凌枫飘的手机号码。因为那天走得急,没来得及给林梅买手机,我只能联系凌枫飘。
很快凌枫飘的声音就传来了:“谁啊?本大师现在很忙,有什么需要直接说,不论什么疑难杂证都能百分百解决,专业品质,服务周到……”
“好大的口气!”
“啊?大师兄是你呀,我,我……你怎么换了电话了?”
“你大嫂在哪里,还好吧?”
“在在,就在我眼前,你跟她说吧。”凌枫飘急忙把手机递给了林梅。
我稍松了一口气:“梅,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