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小妃站在群臣中央,仰天无声大笑起来,眼泪如滂沱大雨纷落而下。
这样的母亲让完颜准泰心疼愧疚不已,不计其数的无力回天之感化作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怒不可遏咆哮起来:“你们这群该拖出去斩头的狗东西,老子要让你们的尸身长跪白绵山下以谢罪!凭什么让我额吉殉葬?凭什么?!你们怎么不去找大妃?父汗身故,她身为原配妻子,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可她呢?只顾着躲在经楼里念佛诵经,清闲自在,哪里有半点为一国之母的觉悟?你们为什么不让她也殉葬?”
大臣抬头,为难道:“可老汗王……指名要殉葬的人是……小妃!”
“你!”完颜准泰怒地瞪大眼睛,劈掌要打人却被一旁站立着的完颜纳其捉住手腕。
“二哥,在场谁不知道父汗生前最宠爱的就是你额吉小妃了?她殉葬,要比任何人都合适,再说……”完颜纳其弯起嘴角,“能为君王殉葬可是无上的荣耀,何况还是父汗亲自指定的,二哥该为此感到骄傲才是。”
完颜准泰眼神凶恶,恨不得将他立马拆吃入腹。
紧接着,小妃被几个武卫带回了寝宫等待吉时入殓,并派有二十多人不眠不休地守在寝宫周围,说的好听是护小妃安全,其实就是监视,为了防止她惧死而逃跑罢了,只要入殓的时辰一到,这些护卫自会将要人命的东西送进来。
一切已经成了定局,那个曾经处处欺压大妃母子、妄想着争夺大妃之位的女人,此刻陪伴她的恐怕只剩下空虚与心死如灰烬,很快就要随完颜宜里布去了。
男人嘴角扬起一丝冷漠的笑,笑容里参杂着入骨的狠意。
一旁的阿东忍不住忧心:“本来只要将二王子谋害汗王的事情抖出去,汗位就到手了,可是却因殉葬事宜被搁置,三王子,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因区区一个女人而任二王子继续去拉拢人心吗?”
“别急!”收回神思,完颜纳其淡淡扫了眼门外边的夜色。
此刻已经春深,只是因为黑水的气候恶劣所以并未见春来的痕迹,门外只有如幽潭般无尽的冷暗,偶尔还有咆哮的风声呼啸而过,衬得这个夜晚愈发死气沉沉和阴森可怖。
“那个女人可是老汗王生前最宠爱的,有她在,就算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指明说完颜准泰谋杀了老汗王,群臣看那个女人是老汗王的宠妾,非但不会相信,还极有可能会认为是我为了从完颜准泰手里争夺汗位故意设计陷害他,其心可诛,若如此倒不如除掉那个女人,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