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恢宏的龙殿之上,年轻的皇帝负手而立,沉眸瞧着殿中跪着的一个颓靡身影。
赫连注恭敬呈上一张供状与一本蓝色账册。
年轻皇帝略扫了眼供状,又翻开账册,里面清晰记载着二十年前国舅府曾进账一笔巨额钱财,却并无名录。
抬起眼皮看向完全丧失了斗志的梁国舅,威严道:“国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梁国舅低着头,毫无生机的眼睛盯着光洁金砖地面上自己的倒影,心如死灰,平静道:“小民,无话可说!”
赫连注立在李元麟身边,眸底随着这句话而流过一丝冷冷的笑意。
李元麟抿了抿唇,正待说话,殿外传来一个尖厉的声音:“皇上莫被奸佞蒙蔽了双眼!”
群臣齐刷刷瞧过去,纷纷作揖行礼:“参见太后!”
一袭华美绣袍曳地,梁后脚步匆匆行过群臣,犀利目光直逼高位上负手而立的年轻皇帝,稍移眼至他身边泰然自若的赫连注,眸色顿时晦暗仇毒,狠声道:“赫连太师,如今你倒是越发厉害了!”
赫连注闻言,故作惶然跪地。
“母后怎么来了?”
梁国舅乃梁氏势力主心骨,即便辞官,但在朝野的声望仍是举足轻重,一旦梁国舅彻底垮了,梁氏势力也便走到了尽头,这对被逼退后宫的梁后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意味着她的野心将彻底被扼杀,这一点没人比梁后更加心知肚明。
李元麟知道今日她一定会来,所以表情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哀家再不来,这西朝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梁后冷哼,目光如利刃般狠狠剜着赫连注,又转身看向跪在殿中的梁国舅,只见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的哥哥如今心灰意冷地跪着,连她进来都不曾抬头看一眼,身上只穿着一件破脏不堪的囚服,两鬓斑白,蓬头垢面,模样十分狼狈。
“哥哥!”梁后心痛,上前欲扶起国舅。
国舅却害怕的瑟缩,往后退了一步。
梁后愣住,旋即秀眉紧拧,愤怒回眸厉声呵斥:“赫连注,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无人回应,赫连注只将头更低下了些许,藏在底下的面色阴鸷。
李元麟挺直背脊,沉声静气道:“母后,国舅贪赃枉法一事已然证据确凿,国舅业已认罪。”
“贪赃枉法?”梁后冷笑,横眉以对,指着他手里那烙着鲜红手印的供状:“就凭那页纸?不过屈打成招罢了!自古以来这样冤假错判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