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芝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的瞟了自己女儿骆砂一眼,却看见骆砂惨白的脸。
她沉吟一声,确认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位女士?”
骆长程微微一笑,用沉默以确认。
沈颂芝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也在瞬间惨白,连桃色的腮红,也遮不住那无人色的脸。
骆林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告诉过骆长程,他并非她亲生,除了他们夫妻两个,知晓当年那事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年。
她敢确认,刚才,他看自己的那双眼睛,淬了毒!
她觉得,骆长程不但知道这么些年她所做的一切,当年那事,可能也是一清二楚!
骆砂察觉自己母亲的异样,走过去扶住她,轻声问道:“母亲,您还好吧?”
沈颂芝抓着骆砂的手微微颤动,她看了一眼骆砂,又看了看骆长程,她本是来找骆长程的晦气,没想到,一招的功夫,自己便输的一败涂地。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骆长程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
策划这场酒会,骆长程本只是想要高调的秀一秀自己的心上人,没想到一来二去送来这么多惊喜。
萧咪咪眼观鼻鼻观心,一眼看出骆长程的意图。
她拉了拉骆长程,微微摇头,有些事,作为女人的她来做,更合适。
萧咪咪走到沈颂芝跟前,满脸关切。
“这位女士,您还好吧?”
沈颂芝被吓得一激灵,连连后退,骆砂勉强扶住她,侧身将沈颂芝挡在自己身后。
“萧咪咪,别得寸进尺!”她怒目凝眉:“你始终改变不了你佣人的出身!想进我骆家的门,还要我父亲和母亲说了算!”
萧咪咪的笑容僵了僵,没有因此而退缩。
她薄唇轻启,缓缓开口:“是吗?我进哪个门,难道不是我丈夫说了算?”
她的耿直大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和骆长程有得一拼!
众人不免心中啧啧称奇,区区一个女佣,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就不怕被当场打脸吗!
反观骆长程,望着萧咪咪的那一双眼近乎痴迷,这才是他的女人!
不枉他让厉良才连夜从欧洲总部赶来,来策划这一出,他们夫唱妇随,并肩而立的戏码!
敢说敢做敢当,不畏惧一切,这才是他的女人!
骆长程向来爱做拾柴添火的事情,他渡着步子走到萧咪咪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捧起萧咪咪的手深情一吻:“终于得到你肯定的答案了。”
萧咪咪心里没由来的抽了一下,她恍然回头,只见骆长程满眼含笑,忽然单膝跪在她身前!
这是什么戏码?
萧咪咪忽然懵了,连着围观的一干人等全部懵逼了!
今天这个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足够一部连续剧啊!
就来巧丽和厉良才也被吓了一跳,骆长程没提前和他们说这一码儿啊!
萧咪咪紧张得不得了,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有人睁大眼睛津津乐道,有人满脸失落,还有人,眼中复杂神色变了许多遭!
骆长程深情款款的望着萧咪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红色丝绒锦盒。
“咪咪,即使我们已经成了法定夫妻,欠你的,不能不给。”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爆棚!
法定夫妻!
原来这两人并不是阔少的感情游戏,也不是灰姑娘攀高枝的故事,而是一场真爱追逐!
他们两人早已经结婚了!
全场忽然暴出雷鸣般的掌声。
自恢复记忆以来,萧咪咪的眼泪第一次这样汹涌,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流干哭尽。
没想到,见到他单膝跪地,拖着一枚硕大的钻戒,这样看着自己,她再也忍不住。
萧咪咪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拼命点头。
“你不欠我的,我们都不欠谁的。”
爱情里没有互相亏欠,只有甘之如饴。
萧咪咪手忙脚乱的拉她站起来,骆长程也如愿以偿的将这枚,从第一次确认她的身份,就定好的戒指,套上她的手指。
两枚戒指就像两枚枷锁,将两人的心脏紧紧束在一起。
“这……”厉良才看了看骆长程,又看了看巧丽:“剧本没写啊!”
巧丽扶了一把鼻梁上的黑镜框,终于明白这场酒会因何而来了。
昨天,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烤肉趴上的少夫人去了,三少没去,非但没去,后来还撞见了二少。
她当是就猜,三少早就准备好的戒指肯定没送出去。
如今来看,她的猜测没有错。
骆长程和萧咪咪紧紧拥在一起,围观的人大多是微微笑着,眼神里是艳羡和祝福的色彩,独骆林和沈颂芝几人神色各异,再有宴会厅的一角,闪过一抹危险阴鹫的光芒。
职业习惯让厉良才时不时的去观察宴会厅里的每一双眼睛,对上那抹光芒,厉良才整个人怔了一下,迅速往那边走去。
雪白的挂脖连衣裙,恰到好处的束腰,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修长纤细,及踝百褶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青春优雅,那一头褐色长发,熨着大卷,搭在肩头。
若不是那一双细长妩媚的眼,加上右眼眼尾那颗滴泪痣,让她多了几分妖媚的气息,她一定是一个十足清纯的女人。
厉良才看着她倏然一笑,眼中的戒备却藏也藏不住。
“五妹,二哥呢?”
厉良才晃眼望了望周围,说是作势,他自己也不敢辩驳。
集团里,排行老二的白森和老五千雪向来形影不离,直到排行老三的骆长程回国,白森和千雪矛盾升级,才总是不见他们一起行动。
千雪单手抱在胸前,另一手,纤细的手指轻轻夹着一根雪白细长的香烟,轻轻靠在背后的玻璃门。
一个完整的烟圈从她嘴里吐出来,像一条深海的银带鱼,轻轻吐了个泡泡,绝美。
她眼神落在远处十指相扣的两人身上。
“你说,他们会百年好合吗?”
她的声音也宛若来自深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悸动。
千雪痴情骆长程,集团里无人不知道,厉良才微微皱了皱眉。
“国内不比欧洲,最好别乱来,三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若让旁人听了,一定为千雪叫屈,偏千雪唇角一勾,脸上拉起一个无比温柔的笑。
“四哥放心,我不会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