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么想给这个问题,一个确认的答案。
可是,他有骆林的血,有那一双哥姐。
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骆林忽然走到他身边。
“感蒙各位厚爱,今天的采访就到此为止。”
骆林面色严肃,记者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抓八卦的好时机,可骆氏集团的董事长,没人惹得起。
就在记者们准备悻悻离去时,骆长程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开口道:“我父亲护短,不让我继续说了,不过今天请大家来的本意也并非如此。”
此话一出,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让骆林面色更加黑了几分。
萧咪咪拉了拉骆长程的手,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大人物,却不想骆长程一点面子也不给,两人之间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骆长程颔首,正对上她仰头看他,他微微一笑,满目星光。
萧咪咪的心里定了神,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相信的便是他,他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相信他。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他紧紧握在掌心,只见他唇角微微一勾,笑说:“听闻我们长海只有一家本土银行独大,骆家生意不受影响,对我们其它企业家朋友就很不利,因此……”
骆长程说的这些,萧咪咪不太懂,可他说完这番话,全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轻声交谈的嘴,将目光投向骆长程。
大多数人眼神中都是好奇,唯有吉安银行的行长徐军白了脸。
这个人,早在半年前他就见过,当时,他不知道这个人是骆家三少,只因为有人告诉他,若是惹了这个人,吉安银行能在瞬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很想相信,这不过是个不怀好意的威胁和玩笑,可给他打电话那人,是世界银行协会的会长!
他纵然是本土资金体量最大的银行,也是没有资格进入世界银行协会的。
徐军手里的酒杯微微有些不稳当,他仿佛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旁人有人扶了他一般,问他:“徐行长,您还好吧?”
徐军将酒杯放在旁边的长桌上,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再次望向聚光灯下的那对金童玉女。
“因此,从今天起,联丰银行正式落地长海!”
骆长程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所有人听清每一个字,场内寂静片刻后,忽然爆发激烈的讨论声。
对豪门世家的八卦没有丝毫兴趣的财报和经济频道的记者被人群挤在外头,呆若木鸡,足足过了半分钟,两人回神,举着录音笔朝着人群中间挤过去。
这么大的事,他们在现场还拿不到一手报道,回去会被主编灭口!
骆林更是被骆长程这句话惊呆了,他怔愣半晌回神,压低声音:“老三,什么时候的事情?”
骆长程回国后,因为大陆地产和骆砂的事,他没少和自己这个小儿子碰面,却从未听他提起联丰银行的事情。
他在国外这些年,骆砂和沈颂芝派出人去查他,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小儿子死在外头也未可知。
这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陡然回国,从前所有他既往不咎,只求能够好好弥补他。
到头来,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厢情愿罢了。
“无需向你汇报。”骆长程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落在他脸上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这句话像是一柄利刃扎进骆林的心脏。
“别太过分!”就在骆长程带着萧咪咪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背后一道利落的女人声音阻了他的脚步。
骆砂身着一身职业套裙,细高跟足有十公分,细致的妆容有些浓,让今天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刻薄,她扶着骆林,瞪着骆长程,毫不畏惧。
周围正散开的人又聚拢了一些。
骆砂双目盯着骆长程的脸,眼中充满警告威胁的意味。
就在萧咪咪也跟着转身之时,骆砂一双淬冰的眸子陡然盈满讥诮。
她道:“骆长程,别忘了你自己姓什么!”
这场酒会,她本不知,就在一个小时前,从微博到本地新闻热搜,全是骆长程的身影。
豪门矜贵与第一名媛的新闻铺天盖地,直到刚才,她才明白,这场酒会的目的根本不是高调露面,而是联丰银行落地长海!
天大的事情,来了大半个长海的政商名门,她,骆家的大小姐,骆氏集团的大总裁,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样的场合,她不曾出现,将来有什么脸面在上层经济圈立足!
骆长程他猜到骆砂会来。
他嘴角勾了勾,说:“不会忘的,一辈子也不会。”
骆姓,是他融进血液里的耻辱,如影随形,他怎能忘!
“你!”骆砂瞪着骆长程,气得指着他手指打颤,偏这样的场合,她既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
她是骆氏集团的大总裁,她要担好大总裁的范。
骆林抽回助理扶着的手,站直了身子,瞥了一眼骆砂,沉声道:“住嘴!”
骆砂回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竟能护他至此!
她本想激怒骆长程,让他彻底惹恼父亲,撕裂父亲对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儿子的偏爱,将父亲和整个骆家牢牢的抓在手里!
骆砂颔首,嘴角勾起一抹阴寒的笑意,再抬头时,已是一副大义的模样,她挽着自己父亲的胳膊,并着骆林的脚步,一同走到骆长程跟前更近些的地方。
骆林深深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正要开口说话,被骆砂抢了先。
只是,她的话头,不再对准骆长程。
骆砂连笑容都如此精致,她看着萧咪咪,话却是对着骆林说的。
“想必这位就是老三的心上人了。”精致的笑让骆砂看起来格外尖锐:“既然站在三弟身边,见到我们,怎么也该打声招呼对不对?”
陡然被点到名字的萧咪咪心里一紧,她对这场酒会的目的半知半解,来之前巧丽和桑桑都未曾多说过什么。
遇到眼下的情况,是她没想到的。
从小到大她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可骆砂她见过不止一两次,骆氏集团的董事长虽是第一次见,就刚才骆长程和他对话的态度,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萧咪咪嫣然一笑:“大姐说的是,咪咪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