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间,钱江已拎着壶走了回来,他利落地蹲在屋角,给小炉子里掏了掏炉灰,又加了一些木炭进去,生了火。“大人稍等,水过会儿就开。”钱江说完,便退出门去,为赵清州和张云华带上了门。“你忙你的,我只坐坐就回去了。”云华担心耽误了清州的公务,便催他去忙。“不,每日上朝回来,可以歇上一会,午后再整理那些案牍。”清州顺手指了指自己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册子。
“今日要理这么多么?”云华有些担心清州的身体。“不,这个急不得,林尚书让我年前先看看这些年户部经手的差事,处理一下原来裴侍郎手中积压的事务,年后再委任我做事。”清州解释道。“那还好。”“千头万绪,都积在一起。”赵清州又看了一眼成堆的案牍,感到了沉甸甸压力。“慢慢来。”云华十分相信赵清州处理问题的能力,“如今还未进腊月,离过年还早。”“嗯,没事。”
他们彼此间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热络,便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意。
赵清州忽想起了什么:“诶,你过阵子是不是要去梦棠那里。”“过几天便动身。”“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今日早朝之上,官家给了宣抚使李楷五百精兵,让他协助富春县尉缉拿富春江一带的水匪,我担心,这是史弥远借机要对江南山庄动手。”“水匪?”“是,转运使谭尚辅上奏富春盐价奇高,是因为富春一带水匪沿江打劫之故,官家便给了李楷精兵五百,助他清缴水寇。”
张云华抬起头来与清州对视一眼:“你是说——?”他话音未落,炉子上的水忽烧开了,沸腾的热水咕嘟嘟地顶着壶盖,发出一连串的响声。赵清州忙起身取了一块手巾,包住铜壶把手,将壶提了下来。“对,你千万提醒梦棠,近几日若无要紧事,山庄里的人,就不要到江边去了,以免被李楷借机陷害。”赵清州将水注入了茶壶之中,壶底的茶叶一时间在水中动荡浮沉不止。
“好,我待会儿回过云楼,给梦棠飞鸽传书。”张云华的神色有些担忧,又接着说道:“这个李楷,也是史弥远的人么?”“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不会这样凑巧,从未听说富春一带有水寇之患,怎么今天一早,童老师刚脱险,此事就被众人上奏了呢?都说三人成虎,此事被他们一再提起,这几条证据便相互佐证,连成一线了,旁人不信都难。”
“史弥远可说什么了么?”“说了,他说水匪若勾结在一起,就成了临安的心腹之患。官家听了,便立即给李楷拨了精兵的。”赵清州思索着早上朝堂上的情形,认真说道。“那便八九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