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官家分忧罢了,清州啊,待会老夫要向官家上呈昨日三司会审的罪状,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要你多担待。”史弥远这一串体贴入微的话,把王珲搞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试探着说道:“素日听闻丞相体恤朝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史弥远边走边回过头对王珲道:“王大人只听闻老夫体恤朝臣,还不知咱们当今圣上,对臣民更是百般爱护。昨日听闻赵大人在牢中受苦,官家还不计前嫌,深夜召赵大人入宫,亲自安抚了一番,这何尝不是你们江宁的殊荣啊。”王珲假笑道:“正是,正是,如今大宋国泰民丰,江宁百姓安居乐业,多亏了官家与丞相这样的明主贤臣啊。”
一句话,让史弥远开怀大笑起来。三个人又前行百步,方到了垂拱殿。方才在丽正门前喊话的内侍,见了史弥远,几步便迎了上来道:“丞相,您可来了,我正不知该不该喊上朝呢。”史弥远道:“什么话,快喊,不要误了时辰。”这内侍低头领命,一面扶史弥远向前走,一面高喊道:“卯正已到,请各位大人持笏板,各依品次,入大庆殿上朝。”
一时间,聚集在垂拱殿廊下的这些四品以上的官员们,便都向着东面的小门聚拢过来。赵清州和王珲站在最外围,迎接着朝臣们打量的目光,忽而,赵清州在人群中对上了项远潮的目光,那目光带着些疑惑,盯在他的身上。“老师。”赵清州轻轻喊了一声,他向前迈了一步,刚想行礼,却看项远潮把头转了回去,直接跨过了小门而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清州,怎么了?”王珲问道。“没什么,认错人了。”清州摇了摇头,话音未落,忽听到一声惊喜地呼喊:“赵大人,你在这里。”他忙寻声看去,却看到刑部尚书程舒勤,喜笑颜开地从人群里向自己走来。“程大人。”清州认出来,这便是那日带云华来狱中看他的程大人。
“不管怎么说,出来就好。”程舒勤来不及询问事情的原委,只引赵清州和王珲向大庆殿走去。迈上大庆殿宽阔的台阶时,程舒勤轻快地拍了拍赵清州的后背,低声道:“别怕,无论定论如何,总会经过刑部,还有机会。”赵清州忙道了声谢,他与程舒勤今日是第二次相见,自己心中也并不十分清楚,这位刑部尚书,为何要如此尽心相助。
正想着,眼下已经来到了殿前,赵清州抬头望去,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大殿中光线有几分阴暗,但可以看到那十六根雕画着奇珍异兽的擎天柱,顶着精工细琢的梁木,空间十分阔大。迈进了门槛,赵清州方看清了大殿正中朝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