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正欲叩门,史弥远却亲自来将门开了:“杜大人、曹大人,快快请进。”史弥远和善地说道:“请二位深夜前来,史某也是于心不忍,可你们三司的定罪文书老夫看了,我思虑来思虑去,总觉得这赵大人,都不该被定了那么重的罪,这不,让秦将军请二位来,咱们再商讨一下,今日早朝好向官家回话。”
曹可春听出了史弥远话里的意思,忙说道:“是不妥,下官也是彻夜未眠,想要与丞相重新商议此事。”杜金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眼前的两个人如此默契,只得附和道:“正是,正是,下官得丞相提点,替刑部参与审案,没有合理量刑,是下官的过失。”“有过失不怕,杜大人也是头次进三司审案,难免会有所纰漏,这都无妨。”曹可春马上顺着杜金平的话,将责任移到了他的身上。
杜金平瞠目结舌,想要辩解些什么,可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妙,以免再被人利用。“可春,休要吓到杜大人呐。”史弥远被曹可春的机敏逗得由衷一笑:“咱们在一条船上,不可相互指摘。若说有差错,当是老夫没督促好官家交代的事情,也怪程舒勤这个刑部尚书未有尽到顾问责,不关杜大人的事。不过事态紧急,追究责任的事先放一放,既你二人都在,三司再拟一份文书可好?”
听到三司的名头,秦国锡在一旁忙道:“丞相,下官去请郑大人来?”史弥远目光复杂地盯着秦国锡,秦国锡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只听得史弥远说道:“不必,已经让人去请了,郑家这个小公子啊,脾气大得很,不肯半夜过来,只说让咱们写就是,老夫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可天亮早朝时就要回禀官家,既然这样,咱们不管他了。金平啊,你说该如何写?”
他把目光从秦国锡那里收回,放在了杜金平的身上。杜金平知道史弥远当是早有主意,忙俯首说道:“不敢,不敢,一切按丞相的意思办。”史弥远与曹可春对视一眼,曹可春忽而笑了:“下官今夜无事,草拟了一份从轻处罚的文书,刚刚未敢拿出来,既然郑大人和杜大人都依丞相您的意思,那就请丞相过过目,看看是否可行。”他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叠好的黄绢。
史弥远大喜,笑道:“你瞧曹大人,做事这样周到。”说着就将那黄绢接了过来,展开念到:
“正四品中大夫、昔江南东路刺史赵清州,字稷安,籍出临安桐庐,宝庆三年新科进士。以廉明俭朴、淹博多通著,承蒙皇恩,得封刺史。自到任至今六载有余,为官自律,在江宁一带修农事,兴学府,设坊市,治商贾,使江宁府百姓受益良多,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