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重情重义、不慕荣利,不知道的人还不晓得要怎么编排她呢?我李卓然能让自己的姑娘受这委屈?好,纵使我们远走他乡,不在意这里人怎么说怎么看,欧老夫妇又何辜?好好捧着养大的姑娘,让个穷小子骗走了,从此天南海北,不复相见?没有这样做人的道理啊。”
云华听李卓然说得着实在理,方才知道他虽平日里诙谐乐观,却有这样重的心思,心下默默地盘算了一下说道:“理是这个理,可理是死的,人是活的,若用一些钱财为你傍身,就能使你们皆大欢喜,我愿意——”李卓然最是要强好面子的,听云华这样一说,他忙拉下脸来说:“大可不必,若是你想接济我,就送我几本书足以,置产求田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
看到李卓然这般倔强,云华叹了口气道:“你的性格我知道,最是要强,可钱财毕竟不是唾手可得的,况且你又是个乐善好施、有求必应的,钱到了手上,转手就会送给穷苦人家,哪里攒得下?小欧也早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能这样一直白白耽搁下去。”李卓然听到云华这番推心置腹的话,眼眶一红,强自说道:“凡事自有缘法,我堂堂七尺男儿,定会打下一番天地来。”
云华知道这样强行赠予,李卓然必然不会轻易收受,便开始在心里琢磨办法,李卓然在旁边说了一句:“小欧也真够慢的,还不过来。”云华点点头道:“不急,冯叔去租马车了,也还没过来。”李卓然闻言环视了一下院子,忽然问道:“对了云华,你和你家里是怎么回事,为何如今都不太去那边了?”
云华嘴角挂起一丝苦笑,说道:是小姑姑的事情,我从小和小姑姑最亲,把她当成姐姐和母亲一样,可当年太子党案牵连甚广,父亲和几个叔父为了保住爵位,将她嫁进了宫里献给官家,我便和家里闹翻了,辞官独自搬去了青云山。
李卓然听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不由得唏嘘道:“原来如此,当年你只道自己家是开药铺的,也是这几年,我才隐约听老项说起你家世不简单,也没细问,没想到你竟是皇亲国戚。”云华摇摇头道:“我最恨的便是自己这个身份,当年赵竑哥哥尸骨未寒,我最亲近的小姑姑,便嫁给了踩着他尸骸上位的官家,那些日子,我每每想起都觉得造化弄人,因此终日痛苦迷惘、不得解脱,直到清州把小秋送上山,我命里才有了转机。”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欧锦书和秋秋一路欢声笑语地从后面的桥上走来,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将刚刚互诉的衷肠,埋在了心底,不露一点痕迹。
等到